卡尔西斯敏锐地察觉到米莉兹语气的变化,试图用眼神示意她冷静,但这一次,米莉兹罕见地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她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夏诺尔身上。
“夏诺尔,你们讨论得那么投入,”米莉兹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压抑的不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但你们有没有哪怕一秒,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也是异民族的一员。
即便经历了扎尔库的背叛和村民的惨剧,让她对族中的败类和伪善者深恶痛绝,但这无法改变她的血脉根源。
西南广袤,人口数以千万计,其中难道就没有无辜者、期盼和平的普通人吗?
如果按照夏诺尔的计划,由她去“统一”西南,然后不断挑起“可控”的冲突,那她和她的同胞,岂不就成了帝国军官们刷取军功的牲畜?
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同胞被如此利用和屠戮,更无法接受自己成为戕害同族的奸细和帮凶。
听出米莉兹话语中强烈的抗拒和责备,夏诺尔并不意外。
他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相反,如果米莉兹对此毫不在意,那夏诺尔甚至都要好好考虑米莉兹是否有作为同伴之间的信任。
“米莉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这听起来很冷酷。”
夏诺尔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他必须解释清楚,否则自己这个草台班子将从内部崩解。
“但我向你保证,我并非嗜杀之人。西南异民族中,那些真正渴望和平、安分守己的普通人,从来不在我的目标范围之内。他们甚至会是未来稳定西南的基石。”
他的语气放缓,试图让她理解其中的区别:
“我需要你帮我做的,是去整合,然后‘清理’的,是那些像扎尔库一样心存不轨、贪婪暴戾、缺乏敬畏、时刻想着掀起更大风浪的野心家和老鼠屎!我们要的是一个剔除了毒瘤的、真正能走向和平的西南,而不是一个流血的功勋农场。”
他盯着米莉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真正的好人,我们绝不会滥杀一个。我要的,是长治久安,而不仅仅是军功。清除那些蛀虫,是实现和平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保护大多数善良之人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