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地说,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牢牢地锁定在石碑第六幅壁画之上——那扇悬浮于混沌、门缝透出冰火死光的巨大门扉轮廓!
当柳青的目光触及那门扉轮廓的瞬间!
嗡…嗡…嗡…
他眉心那点沉寂的紫痕,骤然亮起了柔和而深邃的暗紫色光芒!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频率竟隐隐与石碑上残留的、微弱的古老意志波动产生着奇异的共鸣!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空间迟滞感,再次以柳青为中心悄然荡漾开来!这一次,迟滞感并非扩散,而是如同无形的触手,精准地延伸向那块巨大的石碑!
“柳青?”梁卉和上官燕舞同时一惊,紧张地看着怀中的孩子。
柳青对她们的呼唤恍若未闻。他小小的身体在梁卉怀中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靠近那块石碑。那双纯净的眼眸深处,倒映着壁画上那扇古老门扉的轮廓,瞳孔深处,一点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紫色星芒,如同沉睡的星辰被唤醒,悄然亮起!
“那扇‘门’…在呼唤我…”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孩童稚嫩口音、却又异常清晰平静的声音,从柳青口中轻轻吐出!这声音并非通过喉咙发出,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意念低语!
梁卉和上官燕舞瞬间僵住!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柳青…竟然能感知到壁画中那扇“门”的意志?甚至能与之交流?!
就在柳青发出意念低语的刹那!
轰——!!!
广场中央,那块巨大的暗金壁画石碑,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碑体猛地一震!裂痕中流淌的赤金熔液瞬间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起来!一股远比之前喷发时更加苍茫、更加悲壮、更加浩瀚的火焰意志,如同被压抑了万载的怒龙,轰然从裂痕深处爆发出来!
这股意志并非攻击,而是…一种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悲鸣与呼唤!
赤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穹顶之下凝聚成一片翻腾的光幕!光幕之中,无数身披简陋兽皮、身形高大健硕的古老战士虚影浮现!他们并非之前壁画中英勇战斗的形象,而是…残破!悲壮!
有的战士身负重伤,倚着断裂的长矛,身躯被幽蓝的冰晶洞穿、冻结;有的战士在燃烧的烈焰中仰天怒吼,身体却在冰与火的冲突中寸寸崩解;更多的战士,则化作一道道不屈的赤金色流光,如同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地撞向光幕中心——那扇由意志凝聚出的、非金非石、铭刻着无数晦涩符文的“归墟之门”虚影!
“吼——!!!”
“打开它!”
“释放…吾族的荣光!”
“终结…永恒的冰寂!”
无数混合着痛苦、不甘、愤怒与最后希望的意念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伴随着战士虚影冲击“门扉”的景象,狠狠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识海!那并非语言,而是最直接的情感与意志的宣泄!
上官燕舞和梁卉头痛欲裂,被这海量的悲壮意志冲击得心神剧震,几乎站立不稳!她们仿佛置身于那场远古的惨烈战场,感受着战士们在冰与火中挣扎、湮灭的绝望与不屈!
而柳青,在这股浩瀚意志的冲击下,小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眉心那点紫痕的光芒急促地闪烁、明灭,如同超负荷运转的灯芯!那股精准延伸向石碑的空间迟滞感瞬间变得紊乱、破碎!他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纯净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与混乱,仿佛脆弱的灵魂随时可能被这股洪流冲垮!
“柳青!”梁卉失声惊呼,紧紧抱住他颤抖的身体,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安抚,却如同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