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窗棂时,陆寒才慢悠悠踏进院门——裤脚沾着点田埂的泥,肩头落了片晚霞染过的槐树叶,显然是路上没急着赶,还绕路看了看村头的庄稼。灶屋里飘来玉米糊糊的香气,混着腌萝卜的咸鲜,赵秀兰正端着最后一碗野菜往堂屋走,蓝布围裙上沾了点面絮,看见他回来,手里的筷子往碗沿“当”地敲了下,语气嗔怪却没半点真恼:“可算回来了!饭热两回都快成浆糊了,赶紧洗手。”
陆寒笑着应了声,弯腰摸了摸脚边蹭过来的豆豆——小家伙尾巴摇得像小扇子,鼻尖凑到他裤脚闻了闻,大概是闻见了路上的青草味,轻轻咬了咬他的裤管。等他擦着手坐下,三个妹妹早围了过来:知语小胳膊紧紧扒着他的胳膊肘,辫梢的红绳蹭得他手腕痒;知夏踮着脚,小手够着他的衣角;连最文静的知宁,都睁着圆眼睛盯着他,怯生生地抿着嘴。
“三哥,县城有鹿吗?”知语晃着他的胳膊,声音脆生生的,“比咱家的鹿大不?
陆寒夹了口野菜,嚼着含糊应道:“县城哪有鹿?净是自行车、拖拉机。不过有卖糖人的,下次带你去看——能吹成小兔子、小公鸡,插在草杆上,甜得很。”
知夏立刻拍着手:“我要小兔子!”知宁也小声补了句:“我、我要小公鸡。”陆寒笑着点头,把碗里仅有的三片腌肉夹给她们,自己就着玉米糊糊咽野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