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道:“滚。”
刀疤脸连滚带爬地挣扎起身,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踉跄着逃入林中,身影很快被暮色吞没。
陆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缓缓将匕首插入靴筒,然后走到老槐树旁,重新跨上自行车。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望着刀疤脸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层层林木,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晚风拂过,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他轻轻捏了捏车闸,金属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方才那一战,看似轻松写意,实则已将八极拳的“挨、膀、挤、靠”之近身短打精髓,与谭腿的“高腿不过腰,低腿如箭弹”之凌厉腿法完美结合。
那一记飞踢,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七十二路谭腿中“转环剁子脚”的旋转发力,以及“飞身箭步弹”的瞬间爆发,力道直透脏腑。而他反握匕首的姿势,更是暗合八极拳“贴身靠打”时的短兵技法,随时准备近身搏杀。
他知道,这不会是结束。收药的老头“虎爷”,也绝非空穴来风。但这片土地,这片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片承载着他秘密的地方,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他最后看了一眼幽深的林子,然后猛地一蹬脚踏,自行车如离弦之箭,冲入渐浓的暮色之中。
车轮滚滚,碾过落叶,也碾过一切试图窥探与觊觎的阴影。
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最终融入那片苍茫的天地,只留下林间归鸟的啼鸣,和一地被晚风吹散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