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母亲的手,竟然已经伸得如此之远,开始拨弄另一个庞大帝国的命运琴弦?
……
几乎在同一时间,魏公府内,曹操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御医。他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灰败,手指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
“如何?”曹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御医跪伏在地,声音惶恐:“魏公之疾,乃积劳所致,邪风入络,非……非寻常药石可速愈。臣只能尽力调养,缓其发作……”
曹操挥了挥手,让御医退下。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寂静中,他能听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和心跳。霸业未竟,海外宏图刚刚展开,这身躯却已开始发出警告。他不由想起凌霄那张永远平静、仿佛洞悉一切的脸庞,想起她所带来的那些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及……那潜藏在巨大收益下的、令他偶尔心悸的未知。
他摊开一卷空白的帛书,提起笔,悬在半空,久久未能落下。是该更进一步明确世子的地位,以固国本?还是……
笔尖最终落下,写的却是一道关于加大“凌霄洲”煤矿开采和铁矿勘探力度的命令。仿佛只有用这不断扩张的版图和源源不断的资源,才能填补那源自生命本能的焦虑。
……
江淮前线,张辽驻守的合肥城。
与孙权势力的摩擦从未停止,但大规模的战役并未发生。曹军似乎满足于稳固防线,偶尔用小股精锐进行骚扰和反击。这种“克制”让江东感到疑惑,也让合肥城内的部分渴望军功的将领有些焦躁。
“将军,探马来报,江东又在调集船只,恐有异动!”副将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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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按剑立于城头,目光掠过浩荡长江,望向对岸隐约的敌营。他收到了来自许都的明确指令:以守为攻,以拖待变。他知道这“变”在何处——在那无垠的海外。府库拨付的军械粮草依旧充足,甚至还有海外送来的、据说更耐储存的肉干和果干。但一种微妙的疏离感,还是在他这样的宿将心中滋生。
他们这些百战老将,似乎正从舞台的中央,被悄然移向侧翼。未来的战争,或许真的不再取决于一城一池的得失,一刀一枪的搏杀。这种感觉,让他握剑的手,骨节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