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春原地消失后,就更没人敢拦顾长歌一行人。
看热闹的修士们做鸟兽散了。
只是这天上的日头倒是越来越晒。
平安镇午后的日头懒洋洋地斜挂在灰瓦白墙之上,将狭窄街道切割成明暗交织的景象。
表面看来,小镇似乎已从上午那场骇人的骚动与圣人降临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贩夫走卒的吆喝、茶馆里跑堂的应答、以及河边妇人捶打衣物的沉闷声响。
人们依旧为了几文钱的得失而锱铢必较,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劳碌。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暗流已然涌动。
许多目光,或明目张胆,地扫向顾长歌几人。
圣威虽已散去,但那白衣年轻人顾长歌淡然立于血泊之旁的身影。
以及他背后可能代表的深不可测的背景。
已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所有知情者的心上,让他们无法真正安宁。
“这个顾长歌不简单啊。”
“上午都闹出人命了,他肯定知道些大机缘!”
“还是别惹他,井水不犯河水。”
下午时分。
阳光被高耸的屋脊和茂密的槐树切割得支离破碎。
临河一处极为偏僻的拐角,巨大的石桥墩投下浓重的阴影,将这里与喧嚣的街道隔绝开来,形成一处难得的清静之地。
去而复返的秦二就蹲在这片阴凉里,脚下的旧木盆中,几尾鳞片在阴影中依然泛着淡淡金红色泽的鱼儿依旧悠然地摆动着尾鳍。
旁边的旧鱼篓安静地搁着,与上午似乎并无不同。
但秦二的神情,却与往日那种等着小家伙来送信、顺便逗弄孩子的闲适懒散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