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更干脆一些，开仓放‘粮’，看的就是天下大乱。”

“不过话又说回来，凌天功能够把天魔之力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修为境界，那些锦蝰卫手里的魔丹不好弄，但是天魔之力这玩意，普天之下其实到处都是啊……丁大真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丁抟自然知道。

其实每个人的体内都有天魔之力，只不过是多是寡有所区别而已。

那些天生体内天魔之力浓郁的人，不仅更容易将这股力量激发出来，在天魔教尚在的时候，还可能被奉为天魔转世，但这可算不上什么好是，因为那些信奉天魔的人可不管当事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会让其成为天魔教的圣子圣女。

比如何小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有没有那些锦蝰卫手里的魔丹，真不一定会是修炼凌天功的门槛，毕竟每个人的体内本身就有天魔之力，只不过绝大多数人从呱呱落地到沉眠入土，生而有之的这份天魔之力就只是沉寂在神魂深处，不曾活跃。

但不曾活跃的天魔之力，仍然是天魔之力，不正好能拿来修炼凌天功吗？

即便这点先天的天魔之力，比起锦蝰卫魔丹里蕴含的天魔之力，在数量上差了太多，但这点浅尝辄止的量，恰如这引鱼上钩的饵，只要野心膨胀邪念生起，这恐怕还正中了玄雍国的下怀。

甚至更进一步的想想。

他人体内的天魔之力，难道就不能拿来用吗？

“以前江湖上流传的都是杀人夺宝，以后不会出现杀人只为了夺走魔气的惨案吧？把人命视作修炼资源，到时候这天地会变成什么样，真是想想就让人心寒啊。”

白玲儿说话间，双手轻按胸口，故作流露出造作害怕神态，也不在乎对面的瞎子到底看不看得到。

丁抟轻声说道：“在凌天功以前，其实也不乏有祭炼他人性命来换取自身修为的邪道功法，这些功法虽然没有凌天功这般强大，但无一例外都遭到了群起攻之，这至少证明了这种将他人性命视为修炼资源的做法为世人所不容，玄雍国想要以力量引诱天下人堕入魔道，虽然会掀起一场灾难，但也未必能够畅行天下。”

白玲儿问道：“丁大真人相信人心？”

丁抟笑着说道：“人心？人心这东西确实难说，就算是我也看不透，但是我相信的是这世道，古来今来多少圣贤一步步一点点匡扶起来的世道，那些公义伦常，那些仁德礼教，数千上万年来的积累，总不至于被这玄雍国一推就倒了，毕竟现在这世上，还有许多顶天立地的人，都在扶着这世道呢。”

白玲儿若有所思：“丁大真人便是这扶着世道的顶天立地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