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利益。”砾岩继续道，星图上开始浮现出不同文明的特长文字说明。

“我们要通过政策和市场手段，让每个文明都深度专业化，成为整个银联经济链上不可或缺、无法替代的一环。”

他举例说明：“例如，让擅长生物科技的文明专门研发医疗和生态技术；让精于空间理论的文明专注于超光速通讯和引擎；让拥有独特艺术文化的文明成为全银河的精神家园。”

“一个高级医疗舱，可能需要A文明的生物组织，B文明的精密力场发生器，C文明设计的舒缓环境光。摧毁其中任何一个，都意味着其他文明生活质量的急剧下降，甚至生存危机。”

朗曼若有所思，斟酌地问道：“将文明间的‘零和博弈’，彻底转变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生关系？”

“那攻击他人，就是破坏自己赖以生存的复杂生态系统？这......确实能从根源上削弱冲突的经济动机。”

“然后是情感，或者说，是认同。”砾岩的声音稍微放缓，但内容却更加惊人。“银联将建立一个全境共享的‘集体意识领域’或‘记忆库’。”

朗曼这次真正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意识上传？这......这触及了生命最根本的形态和伦理！”

“伦理？”砾岩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当你能真切感受到另一个种族在母星毁灭时的悲痛，或者一个硅基生命能理解碳基生物对繁衍的执着时，基于误解和陌生的仇恨还将如何滋生？我们要创造的，是超越种族界限的‘银联公民’认同，这比任何空洞的宣传都有效千万倍。”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太激进了......”朗曼喃喃道。

“和平，需要激进的保障。”砾岩毫不退让，“初期可以采取自愿原则，甚至可以只是共享部分非核心记忆。但当其好处显现，它自然会形成潮流。”

“光在意识层面联结还不够，现实层面也需要融合。”砾岩指向星图上几个主要世界，“我们将推行强制性的文化交换与混居政策。”

朗曼愣了一愣：“文焕交换？混居？”

砾岩点点头，解释道：“没错，规定每个文明必须接纳一定比例的异族移民，同时将自己的公民送往其他世界。教育体系统一，所有种族的后代都需要学习银联的通史和其他主要文明的文化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