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关羽、越兮各自按照刘备的军令带走自己的人马。
待关羽欲转身离开时,忽然心有所感,又折返回来,握住刘备的双手,双目噙泪。
“大哥,保重啊!”
“二弟放心,为兄去去就来,这一战后便可返回荆州,彼时与宪和,咱们三兄弟痛饮一番!想来,三弟在荆州也想念我们了吧!”
刘备面带微笑,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自涿郡起兵,三兄弟何时分别如此之久,宪和,不知道你在荆州如何了。有习家、杨家辅佐,想来,荆州应该一切安好吧。
……
却说袁绍、刘备直杀到中军,还是未见到有冀州兵马,也有些怀疑是否中计,但前方传来的喊杀声又骗不了人,诱惑着袁绍、刘备一直向韩馥的后营冲去。
终于,在一片火光中,袁绍远远看到一大汉手持长钺正与一黄脸大汉大战,身后士兵或是环首刀、或是短斧,如此奇怪的武器配置,不是山越人又是何人?
至于那黄脸大汉,虽看不清面部,但看其长刀,不是黄忠又是谁?
袁绍四下看去,冀州兵马与山越人战做一团,韩馥正自焦急的指挥着麾下人马。
“呵呵,连亲兵都不在身边,看来韩馥狗贼,这一次有点惨啊!既然如此,那便结束你的痛苦吧!全军听令,杀光他们!”
袁绍、刘备从左右两翼开始包抄韩馥。
只是,刘备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刚才韩馥是不是笑了,那种讥讽的笑?
"呜~~"
沉闷的号角声撕裂夜空,刹那间,原本战作一团的冀州兵马与山越人停止了打斗,甚至袁绍惊恐的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然爬了起来。
整个韩馥大营骤然亮如白昼!无数火把从四面八方燃起,照出黑压压的弓弩手,箭矢寒光闪烁,早已对准了他们。
诸葛连弩——机关暗藏,杀机内敛。弩身如卧虎,弩槽如獠牙,十支铁矢并排而列,寒光内敛。自诸葛亮与黄月英改造出来之后,这是韩馥第一次让其在战场上亮相。
弩手半跪于地,指节紧扣悬刀,呼吸凝滞。他们知道,这弩一旦开射,便如狂风骤雨,再无回头之路。
"中计了!盾牌兵,举盾!"袁绍厉声嘶吼,但为时已晚。
"放箭!"
韩馥那冷酷的军令对于刘备、袁绍来说,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音。
“咔!咔!咔!”机簧连震,十矢齐发!
刹那间,破空声如群蜂振翅,黑压压的箭矢化作一道铁幕,横贯战场。袁绍、刘备大军的前锋尚未举盾,便被贯穿胸膛,铁矢余势不减,竟连透三人,血雾喷溅!
“再射!”
弩手猛拉杠杆,弩槽自动上弦,新矢再装。不待敌军喘息,第二轮、第三轮箭雨已至!
袁绍、刘备大军大骇,盾阵仓促集结,可连弩之箭力道惊人,木盾竟被硬生生钉穿,持盾者虎口崩裂,哀嚎倒地。
战场之上,连弩所过之处,如镰刀割麦,尸横遍野。
“踏踏踏…”
忽然,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铁甲和刀剑的碰撞声、以及杂乱的呼喝声,声声都如催命符。
“燕人张翼德在此,刘备小儿拿命来!”
“袁绍狗贼,还记得孙伯符否!”
……
袁绍猛地转头,看见无数火把如毒蛇睁眼般在黑暗中亮起,原本想要前后夹击韩馥,没想到最后落入圈套的竟是自己。
所以,山越人的作用是什么?是韩馥诱骗自己的工具吗!
想到此,袁绍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尤突,而后一剑将其攮死。
“儿郎们,孤受奸贼蒙骗,竟使我扬州儿郎陷入死地。如今,贼逆已被孤斩杀,众将听令,与孤共同杀回棱陵,城中尚有兵马接应,只要到达城下,便是我等活命之时。孤,将带头冲锋!”
瞬间,两股人潮轰然对撞。
袁绍麾下一人被长矛捅穿肚腹,却借着倒势死死抱住矛杆。旁边想要援救的枪兵来不及抽枪,就被袁军中突进的横刀砍飞半边脑袋——红白浆液泼在身后同袍脸上,那人眨着糊血的眼皮继续前刺,枪尖从敌人下巴贯入,天灵盖穿出时还挑着几缕黑发。
小主,
战场中央形成了血肉磨盘。
三个丢了大盾的士卒背靠背挥刀,脚下已堆了七具尸体。有个独眼老兵专砍马腿,战马哀鸣跪倒时,他却被马蹄踏碎膝盖,仍趴在地上用断刀割开坠马者的喉咙。
一柄长戟横扫过来,同时削断两只握刀的手腕。断手飞在半空,手指还保持着痉挛的抓握动作,其中一只恰好落进无头尸体的领口,像要给死人整理衣甲。
金属碰撞声组成死亡乐章。
斧刃劈开铁札甲,迸出连串火星;狼牙棒砸碎盾牌,木刺扎进持盾者眼球;折断的枪杆成了棍棒,沾着脑浆继续挥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