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贾家在夜色中被灯火照得亮如白昼，那通明的灯火在浓稠的黑暗里显得格外突兀。

贾富贵蜷缩在卧室的床头，手里死死攥着江岁岁给他的平安符，一晚上都没消停。

他一会儿爬起来朝着东边叩拜，一会儿又转向南面，双手合十，拜个不停。

左拜拜右拜拜，反正从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到阎王爷，黑白无常，但凡他能想到的，全部拜了个遍。

直到窗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公鸡打鸣声，熹微的晨光透进窗户。

贾富贵才稍稍松了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到了一楼大厅。

贾富贵那顶着两个浓重黑眼圈的脸，在金色睡衣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憔悴。

他坐在那张同样金光闪闪的板凳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门外，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什么，活脱脱像个被抽干了精气神的木偶。

从早晨等到午后，再到半下午。

听见汽车声，贾富贵就往大门口瞅。

瞅来瞅去，光头都要晒出油了，就是不见人来。

想催，还想催。

黄花菜都凉了，人咋还不来！

直到，门口传来停车声，贾富贵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也顾不上形象。

金色的拖鞋被甩飞了一只，光着脚丫子就往外冲，也浑然不觉。

看见江岁岁从车上走下来，贾富贵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