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方起,张炀眼中寒芒一闪,神色蓦然冷厉,眸光如针锋直刺道极。他缓缓抬头,声音低沉冷冽,如夜风裹霜,字字生寒:“你说得倒是动听。既然你言诸宗早已与妖族暗中勾连——那可有证据?若无实证,便想凭三言两语动摇我心……未免太过轻慢了些。”
话音落下,阵中灵气随之震荡,杀意再起。张炀体内血气涌动,浑元棍微抬,锋芒若隐,已隐有再次出手之势。
面对这股杀意,道极却毫无惧意,唇角甚至泛起一抹笑意。
他轻叹一声,眼神中掠过一丝惋惜,语气沉静从容:“我道极,又何尝不明白——你们这些出身‘正统’的修士,最看重的,便是信念与立场。你不会轻信于我,而我,也从未指望你此刻就被说服。”
他语声微顿,低低吐出一个字:“但——”
抬手一挥,一缕幽光自袖中飞出,在黄雾中凝成流光画卷。画卷缓缓铺展,光影流转间,数幅清晰的画面渐次浮现。
只见幽深广阔的洞窟之内,十余位身披黑袍、头戴斗篷的人族修士,围坐在数丈长的石桌旁。石桌前方,一名妖族修士盘膝而坐,双角森然,赤光缠绕,面容狰狞,赫然是妖族中地位极高的强者。在其面前,整齐摆放着数十个储物袋,他正低头查验,手中玉简闪烁着微光……
“这些——算不算作‘证据’?”
张炀双目微凝,脸色如铁,心中震动如潮,几欲难掩。
若这一切为真,那他昔日所信、所敬、所守之道……岂非早已掺杂污泥、暗流横生?
他终究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如钉般锁住道极:“这些东西……你从何而来?”
道极轻轻一笑,神色自若,仿佛早料到此问:“我早就说过,魔元殿不同于那些堕落的妖魔之修。我们有自己的情报线,有自己的布局。你以为,这次天星宫之行,我们只是杀人夺宝、偷袭宗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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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微沉,字字如敲击石壁:“并非如此。我们的真正目的——是阻止这些顶尖势力,夺得天星宫的根本传承。”
黄雾阵中,死寂无声。
画卷早已化作虚影消散,空中只余几缕残光飘渺,仿佛那些震撼人心的影像,从未存在过。
但张炀的神情,却终于真正动摇。
他静立阵中,双目微阖,仿佛在回味每一帧画面,又似在权衡其中的真假与分量。
若那些影像属实——那便不仅仅是一次对“信念”的冲击,更是对整个人族修界“秩序”的重新审视。
然而,他并未追问真假。
张炀缓缓收起浑元棍,周身那沉若山岳的威压随之内敛,如潮水退去,连黄雾都似陷入沉寂。他的神情渐渐平复,唇角隐约浮现出一丝似讥非讽的弧度,仿佛在暗中梳理翻涌的念头。
片刻后,他低沉开口,声音里透着冷静后的洞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辩解,更不是为了说服我。你——是有求于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