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炀言语平静,却字字如敲金戛玉,带着一种从血火中淬炼出的沉重。
当他说到炫光金鸦那一战,三女神色皆变,尤其是子言与珑儿,眼中满是惊骇与担忧。沐沅更是紧握张炀的手,轻声道:“那妖……很厉害吗?”
张炀轻轻点头,眼神深邃:“此妖乃具备真灵血脉,极为不凡。一般同阶修士若想牵制此妖,最少出动三位大真君才可。而且我怀疑……妖族之乱还未结束。此妖很可能还会发动大战!”
沐沅沉默,眼底泛起一抹忧色。
子言轻咬红唇,小声安慰道:“公子既然能平安归来,便是好事。日后无论妖族如何谋划,我们都会助公子一臂之力的。”
张炀微微点头。这时凉亭中微风轻拂,竹影婆娑,灵雾缭绕。张炀刚讲述完外界战事,心神方松,忽听珑儿兴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主人!你看——珑儿如今已然结婴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与迫不及待的喜悦。
张炀神识一扫,目光一凝,果然感应到珑儿体内散发出的元婴真君级别的灵压。而且从其灵压波动来看,珑儿自身的灵力也极为精纯稳定,不似普通修士初结元婴那般虚浮不稳。显然,她的根基极为坚实。
“好。”张炀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赞赏,“看来你这段时日确实下了不少苦功。”
珑儿得意地笑了笑,眸中灵光闪烁,轻声说道:“那都是主人的功劳。若非主人提前准备好的那些灵丹和渡劫所用的宝物,珑儿也不敢奢望能如此顺利结婴。”
张炀轻轻点头,目光在三人之间一一扫过。
当他的视线落到沐沅身上时,神色微微一顿。
沐沅正静静坐在亭中,衣袖轻垂,整个人气质温柔静雅,唯独那股灵气流转的波动,让他眉头渐渐皱起。
“沅儿,”他开口道,声音带着一丝关切,“这三十年来,你的修为……为何还停留在结丹中期?是灵丹不够用吗?”
话音刚落,沐沅脸上浮现一丝苦涩,微微垂下眼帘,轻叹了一声。
“夫君有所不知。”她的声音柔和,却透着几分无奈,“自从妾身转修《太真化灵诀》之后,修炼之法的确玄妙非常,但修炼所需要的资源也是极大。妾身这些年几乎未曾懈怠修行,就连杜师兄也特意为我炼制了许多精进修为的丹药,只是——”
她抬起纤指,拂了拂耳边青丝,轻声续道:“此功法虽能让根基极稳,但每一步都艰难异常。妾身如今虽吞服了不少灵丹,可距离结丹后期,仍有一线瓶颈难以突破。恐怕越往后,修炼速度还会更慢。”
说到这里,沐沅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自责,柔声补充:“让夫君失望了。”
张炀闻言,神色沉思片刻,眼底闪过一抹深思与歉意。
他心中暗叹:——当年让沐沅改修《太真化灵诀》,是为让她根基更稳、道途更好,却未曾想到此诀的修炼之难远超寻常法门。如今看来,虽筑下无比坚实的道基,但代价却是修行艰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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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转瞬即逝,他收回目光,轻轻叹息一声,伸手覆上沐沅的手背,语气温柔而坚定:“沅儿,莫要担忧。此事是我疏忽了,并非你的错。”
他略顿了顿,神色渐转为认真,继续说道:“过几日,我会去寻杜师兄一趟,让他帮忙炼制一些上古灵丹。此次虽然为夫被困那处秘境三十载,但是其内孕育有不少灵药珍材,都是上古灵药。到时,等杜师兄看看灵药,能否会为你单独炼出几炉上古灵丹,只要可行,到那时定可助你更进一步。”
沐沅原本神色微黯,听到这里,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温意。她轻轻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有夫君这句话,妾身便心安了。”
夜色渐深,玉莲峰上雾霭氤氲,灵泉汩汩,月色如银。亭外的竹影被夜风轻轻摇曳,斑驳的光影洒落在青石地面上。张炀与沐沅、子言、珑儿三人围坐在凉亭中,一盏灵灯静静燃烧,乳白色的光晕柔和地笼罩四周,将几人面庞映得温润如玉。
张炀神情放松下来,取出一壶灵茶,亲手斟满,淡淡灵香在空气中弥散。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转向三女,语气平和地问道:“我离宗三十载有余,你们可细说说这些年长青宗的变化?宗门上下是否安好?”
沐沅轻轻颔首,温声道:“夫君放心,宗门这些年安稳得很。曲阳国自驱逐妖族之后也无大动荡。长青宗也一直遵夫君之令,行事低调,不与外界诸宗争斗。”
她轻轻顿了顿,又接着说:“如今宗门每十年才开放一次山门,择优收徒。弟子虽不算多,但根基扎实。到如今,宗门上下弟子已有千余人,其中筑基修士近二百,新晋的结丹修士也有两位。”
子言在旁补充道:“这些年宗门在外占据的几处灵地,也在稳步发展。十年前沐姐姐更是抽空带着我们将那几处灵地的防御法阵重新构建了一番。还有山门各峰,沐姐姐也顺手将聚灵阵建立了,如今我们长青宗诸峰灵气比之先前浓郁数成。弟子们修炼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