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中枢城的晨雾还没散尽,玄铁卫的传讯符就在杨辰的案头亮起。淡蓝色的灵力波动中,浮现出一行工整的字迹:“巳时三刻,议事堂召开九州防务会议,特邀杨辰大人列席,事关新发现的深渊裂缝动向。——玄铁卫统领 秦峰”
杨辰捏碎传讯符,指尖残留着灵力消散的微麻感。窗外,沈清辞正带着药童们在药圃里采收晨露,晶莹的水珠顺着叶片滚落,在朝阳下闪着碎金般的光。
“又要去中枢城?”她回头时,鬓角沾了片蒲公英的绒毛,“昨晚刚从黑风寨排查回来,歇了不到三个时辰。”
“没办法,”杨辰起身理了理衣襟,玄铁卫的制式长袍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秦峰从不发无的放矢的传讯,提到‘深渊裂缝’,估计是有大麻烦。”他走到药圃边,伸手替她拂去鬓角的绒毛,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耳垂,两人都顿了顿。
“带上这个。”沈清辞转身从竹篮里拿出个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安神草,“议事堂那帮老顽固爱绕圈子,你急起来容易上火,闻闻这个能静气。”
杨辰接过锦囊塞进袖袋,指尖传来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远处,玄铁卫的飞舟已经降落在院外的空地上,船舷边的铜铃随着晨风轻轻晃动,发出清越的响声。
巳时三刻的议事堂早已坐满了人。杨辰刚踏入大门,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有审视,有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毕竟在座的不是各州牧守,就是军中老将,唯独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后辈”,还是靠着特殊功绩破格列席的。
“杨大人来得正好,”主位上的秦峰抬手示意他入座,“刚要说到东境的异常。”
杨辰在末席坐下,刚坐稳就听见左手边的青州牧冷哼一声:“我看未必是什么大事,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一点灵脉波动就嚷嚷着要开防务会,耽误多少正经事。”
这话明显针对他。杨辰没接话,只是打开锦囊,安神草的清香漫开来,心头的燥意果然淡了些。他余光扫过全场,见角落里坐着个穿玄色锦袍的老者,袖口绣着暗金色的云纹——是掌管九州灵脉图谱的太史令,据说活了近百岁,见过三次深渊异动。
“李州牧还是这么笃定。”秦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要是寻常灵脉波动,自然不敢劳烦各位。但这次东境的裂缝不同,玄铁卫的前哨传回消息,裂缝里溢出的不是蚀灵瘴,是‘虚无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