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输了,"阿南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明白吗?缅甸、菲律宾、所罗门...到处都是败报。你的联队只是众多牺牲品中的一个。"
板垣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样的话从阿南口中说出,比任何解释都更让他震惊。
"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们是军人,"阿南挺直了腰板,"帝国的军人战斗到最后一刻是天职。但有些力量必须保留,为了...更重要的战斗。"
板垣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阿南。"你在准备...撤退?不,投降?"
阿南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板垣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桌沿才没有倒下。所有的愤怒、不解都化为了深深的无力感。他慢慢捡起倒下的椅子,瘫坐上去。
"七百条生命...就为了这个?"
阿南重新倒了一杯酒,这次亲自递到板垣手中。"为了帝国,板垣君。你应该知足了,至少你还活着。"
板垣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血的颜色。他仰头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内心。
"是啊,"他苦笑着放下杯子,"我捡了一条命。"
窗外,夕阳开始西沉,将整个司令部染成了血色。远处隐约传来炮火的声音,不知是哪支部队正在走向毁灭。屋内的两个军官沉默地对坐着,一个笔挺如松,一个佝偻如弓,在黄昏的光线中形成鲜明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