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类院线没有轮流发言，肖镇做了“使命光荣，争当国防新长征突击手！”的发言，只有15分钟，后面就是具体的工作安排了，主要就是调查各厂固定资产、现在的发展状况、工人、技术员、工程师、管理人员调查。

特别是管理人员初审尤其重要，肖镇知道这1100多家三线厂的管理员会处理很大一批人，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肖镇已经有心理预期了。

山雨欲来

1981年9月19日清晨，国防理工大学的梧桐叶落满林荫道。

校长郭林小跑着迎向黑色天枢轿车，车门推开时带出一股寒气。"横幅挂了三天了。"

肖镇没接他递来的茶杯，指尖划过车窗上凝结的霜花，"明天我要在秦巴山脉看见你的学生。"

礼堂里胶木座椅的气味混着年轻躯体的汗味。

当肖镇展开军用地图，一千二百个红钉刺穿西部版图。

"红星机械厂坐标偏差五公里？"他突然将地质罗盘砸在讲台，黄铜外壳裂开细纹，"六四年建厂时测绘兵用命换的坐标，现在告诉我有误差？"

后排站起个戴眼镜的学生："设备清单需要厂方配合..."

"配合？"肖镇从狄幸捧着的铁盒里拎出捆油纸包，"当年他们带着苏联机械进山，遇到土匪就用这玩意！"

油纸散开，露出乌黑锃亮的五四式手枪，礼堂瞬间死寂。

"现在带这个去——"他又摔下本蓝皮证件，"上级特批的审计令！"

肖镇在安排好赵峥他们团队又一次由韩伊带队去呼罗珊做深改服务。

哪里还有个特别吸引肖镇注意的隔壁嘛，很是热闹的，老大哥的人在哼哧哼哧捡羊粪蛋玩儿，可不得就近欣赏一下啊。

深潜者

秦巴山脉的晨雾浸透军大衣。陈海劈开最后一片荆棘时，红星机械厂的铁门在腐叶中呻吟。

老厂长攥着的资产清单簌簌作响："固定资产？全是老掉牙的床子！"

他踢开脚边锈蚀的齿轮，"这玩意当废铁卖都不够运费！"

仓库深处飘来尿骚味。苏联造万吨水压机的基座上，几个孩童正用粉笔画跳房子。

"造孽啊！"八级工王铁山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扬起巴掌却停在半空。他颤抖着摸向操作台："六八年用这宝贝锻东风导弹的尾喷管..."

孩子们哄笑着跑开，留下台面未干的尿渍。

黔东南的雨夜，狄幸的白手套拂过档案柜积尘。

"铣床都在？"审计组长话音未落，陪同的刘副厂长裤管漫开深色水渍。

防雨布掀开的瞬间，二十台德国造精密铣床只剩三具残骸，空荡的地基上散落着电子表包装盒。

"工人要吃饭啊！"副厂长突然跪倒，腕上五块卡西欧手表叮当乱响，"港商说...说这些够换半年工资..."

血色数据

怀柔的暴雪压断松枝时，数据处理中心警报长鸣。投影幕布迸溅出刺目红光：

[人才断代指数]

■ 八级工平均年龄：55.7岁（红色警报）

■ 青年技工年流失率：68.4%（红色警报）

■ 技术传承断层：94%工厂无完整工艺文档（黑色警报）

"接陕南分队！"肖镇刚抓起红色电话，监控屏突然雪花翻涌。

卫星云图显示暴雪封山，最后传来的画面里，王铁山用身体堵着被狂风掀开的车间顶棚，雪花灌进他脖颈，身下护着的机床滑台泛着幽光。

郭林指着蛀虫图谱中的红线："倒卖铣床的刘副厂长，五二年上甘岭战役用身体接通电话线..."

"那就更该枪毙！"肖镇掰断的钢笔尖扎进掌心，"当年用血肉护通讯，现在用信仰换电子表？"

血珠滴在案卷照片上——黔东南电子厂门口，卖烤红薯的老汉胸前"二级战斗英雄"勋章蒙着煤灰。

涅盘蓝图

1982年1月20日中枢会议室的争吵震落墙灰。

"关停并转是自毁长城！"领导的拳头砸得茶杯乱跳。

肖镇激光笔射向三维沙盘，光斑过处老厂轰然分解：

A[红星机械厂] --＞|精密铸造线| B(长安航空材料中心)

A --＞|万吨水压机| C(江城重型装备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