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齐齐“噔噔噔”跑进厨房,很快端来一碟醪糟汤圆:“赵婆婆说,糯米养人。”
芝麻馅在舌尖化开时,他瞥见她手背的烫伤——炒虾时溅的油星,结了层亮晶晶的痂。
“肖大哥,你看冉幺妹分家时像不像只斗败的母鸡?”她咬着汤圆含糊道,眼睛却瞟着他的反应。
屏幕里冉幺妹把仅有的腊肉塞进弟弟背包,肖承功忽然开口:“你演她撕文书时,手在抖。”
蒋齐齐的汤匙顿在碗里。“因为我想起我爸……”她声音低下去,“他走那年,把药费单藏在米缸里,说留着给我交学费。”
窗外的风卷着松涛掠过屋顶,肖承功默默往她碗里添了勺红糖。
对于从小在各种大院流转的“别人家的孩子”肖承功而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哪怕在大西北口外镇当一把手镇长的五年,他其实都被他爹肖镇和哥哥们随时保护着。
当第四集片尾响起“月儿弯弯照九州”,墙上的挂钟指向零点。
蒋齐齐打了个哈欠,往他肩上靠:“哥哥评评理,冉幺妹该不该外迁山东?”
他刚要开口,却发现她已经睡着,嘴角还沾着点汤圆馅,像只偷糖的猫。
肖承功把蒋齐齐抱到客房时,她突然勾住他脖子。“我不是冉幺妹……哥哥!”她睫毛颤得像蝶翼,“我不会为了补偿金走的。”
他僵在原地,鼻尖蹭到她发间的薄荷香——是他常用的洗发水味道。
“睡吧,明天还要看你怎么跟赌鬼丈夫离婚。”他掰开她的手指,却被她反手抓住手腕。
“哥哥,”她突然抬头,眼里的星光比客厅的电视还亮,“你就当可怜冉幺妹,让我跟你睡一晚好不好?”
客房的羽绒被堆得像座小山。蒋齐齐蜷在床沿,忽然听见隔壁浴室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