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抱着慕容清,转身走出石缝,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仿佛怀中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此生唯一的光。
她已昏睡过去,呼吸微弱却平稳,脸颊依旧苍白,但指尖已不再冰凉——那是他以天魔之气缓缓渡入她体内,温养经脉,压制蛇毒与寒气的结果。她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长发垂落,沾着血污,却依旧散发着那缕淡淡的寒梅香。
“清儿,”他低声说,“你先睡会。”
他抱着慕容清来到天坑底部,抬头望向头顶——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渊”入口仿佛一张巨兽之口,吞噬了无数生命与希望。常人纵有绝世轻功,也难凭一己之力攀援而出。
但沈陌不是常人。
他双足猛然一踏,地面碎石崩裂!天魔之气自丹田轰然爆发,如黑焰缭绕周身,又在他脚下凝成一道螺旋般的气劲阶梯!他身形一纵,竟如踏无形之阶,踏空而行!
一步,十丈!
两步,二十丈!
黑衣猎猎,长发狂舞,他抱着慕容清,在黑暗中逆流而上,宛如破劫归来的神只。沿途钟乳石崩落,深渊仿佛都在为这逆天之举震颤。
越往上,风越烈,湿冷之气渐退,阳光终于透过坑口洒下,如黄纱垂落。
当他的身影跃出万丈渊边缘的刹那,天地仿佛为之一静。
......
西山岛的变得一片死寂,唯有浪涛轻拍礁石,仿佛在低语着水匪的死亡。
沈陌抱慕容清,搭上了那些水匪停在岛上的船只,离开了西山岛。
......
三十余里外,太湖畔有一座名为“长兴”的小镇,青瓦白墙,临水而居,少有江湖纷扰。
沈陌寻了一家僻静的客栈,包下后院最深处的两间客房。他亲手将慕容清安置在床上,又命店家烧热水、备参汤,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夜色如墨,烛火摇曳。
他坐在床边,一遍遍用真气为她梳理经脉,驱散蛇毒与寒气。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从青紫转为苍白,虽仍虚弱,却已无性命之忧。
沈陌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目调息。
直到第二日黄昏,窗外桂花飘香,暮色染金。
床榻上,慕容清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光线刺入瞳孔的刹那,她本能地蹙眉,手指微微抽动。随即,她感觉到身上盖着柔软的棉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与檀木气息——不是万丈渊的腥冷,而是……人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