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泰岳瞬间哑火。
司徒长空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陵道清,你去了东海,斩了血鲨老祖的将领。可那修炼了《血海真经》的数十万魔修怎么办?那些被血腥污染了心智的凡人怎么办?你杀得完吗?就算你杀得完,在东海万千生灵眼中,你这位天外来的‘救世主’,与另一位更强的‘魔头’,又有什么分别?”
“我们的道,是‘王道’,是‘人道’!”司徒长空的语调陡然提高,“它的根基,是民心,是秩序,是稳定与繁荣!我们守护的是我们治下的百姓,我们带来的是希望与新生!”
“可一旦我们主动出击,踏入别人的国度,展开屠杀,那我们的‘道’,就变了味道!我们会从‘守护者’,变成‘侵略者’!到时候,就算我们赢了战争,我们的道心,也会蒙上尘埃,甚至……彻底崩塌!”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大殿再次陷入了死寂,但这一次,不再是愤怒的死寂,而是迷茫与无力的死寂。
他们第一次发现,“王道”在面对“霸道”时,竟是如此的被动。
“霸道”可以肆无忌惮地侵略、杀戮、毁灭,因为毁灭本身,就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他们以战养战,越打越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而“王道”却束手束脚,顾虑重重。他们就像一个穿着华服,家财万贯的富翁,面对一个拿着刀冲进你家里的疯子,你打他,怕血溅到自己名贵的衣服上;你不打他,他就要抢光你的家产,杀了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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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理念上的降维打击!是一种战略上的先天困境!
就在此时,沐小川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敏锐地感觉到,那股一直以来,从大虞王朝等地源源不断汇聚而来,让他身心舒爽的金色暖流,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那暖流之中,开始夹杂着一丝丝冰冷、尖锐的,如同针扎般的负面情绪。
那是……恐慌!
沐小川立刻分出一缕神念,沉入大虞王朝。
他看到,曾经安居乐业,对他感恩戴德的百姓们,此刻正聚集在茶馆、酒楼,甚至是田间地头,一个个面带忧色,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西边那个锁阳王朝,被一个叫血屠皇的魔头,给屠了!十天,杀了上千万人啊!”
“太惨了!那我们大虞……会不会也……”
“天机子国师和沐府的仙师们虽然厉害,可那些魔头遍地都是,仙师们……能护得住我们所有人吗?”
“是啊,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可千万别再打仗了……”
锁阳王朝的惨案,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它让所有沐浴在“王道”光辉下的子民,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不安全感。
他们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锁阳王朝。
这种源自亿万生灵的集体恐慌,汇聚成一股强大的负面念力,开始干扰,甚至反噬沐小川的“人道”根基。
那股让他身心舒泰的暖流,正在被污染!
“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