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言捡起日记,发现新页上浮现出半行血字:“逆誓代价:用逆誓者的存在,换被逆者的重生。”他猛然抬头,看见小糖倌的发梢正在泛白,像糖壳遇热融化后露出的山楂本色——那是雷劫时本该灰飞烟灭的模样。
“原来不是摘下枷锁,是我们成了新的枷锁。”苏妄言按住少年肩膀,触感像碰着即将消散的光,“第一次逆誓用星砂核碎片,第二次用我的灵魄,第三次...用的是白璃的半妖之身,和你本应消亡的魂魄。”
小糖倌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忽然笑了:“难怪刚才熬糖时,总觉得糖锅里映着三个模糊的影子,像在慢慢融化。原来阿璃能摸到我,是因为她自己在变透明啊。”
裂隙交汇处·守糖人的抉择
三人在青丘狐狸滩会合时,白璃的半边身子已像浸在糖霜里,透明的肩臂上,星砂核碎晶正连成倒计时般的光纹。夜修离的锁链疤痕被黑色糖汁浸透,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焦甜的脚印。而小糖倌几乎要融进月光里,唯有手中的糖葫芦还带着暖光。
“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当甜开始融化,守糖人需用自己的核,封上时空的裂缝。’”苏妄言展开焦黑日记,最后一页不知何时浮现出星砂核的图案,“核...是我们各自的核心。我的是灵魄,修离的是魔渊锁链,而阿璃的...”
“是母亲留给我的星砂核。”白璃打断他,指尖抚过心口,那里正透出微弱的蓝光,“第一次逆誓,我用了三分之一的核;第二次,又用了三分之一;这次为了让小糖倌显形,怕是把最后三分之一也耗光了。”她忽然握住小糖倌的手,尽管指尖几乎穿透他的掌心,“可你看,他现在能摸到糖葫芦,能闻到糖香,这不就是我们想要的吗?”
夜修离突然盯着断碑残骸,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全新的剪影——白璃的身影正在破碎,每片碎光都化作糖霜,向小糖倌飘去。魔渊的黑色糖汁顺着他的骨哨爬上来,在他颈间凝成项圈:“守魔使们在遗忘自己的使命,魔渊裂隙在扩大,因为我的锁链正在消失...而锁链消失的代价,是让小糖倌的魂魄有了实体。”
小糖倌终于明白过来,他看着白璃逐渐透明的指尖,突然想起三年前雷劫时,自己明明该魂飞魄散,却在意识消散前,摸到了一片带着星砂碎晶的糖纸。原来从那时起,他就成了依附在星砂核上的残魂,而三次逆誓,不过是用三个逆誓者的存在,将他从时空裂隙里“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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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你知道吗?”他举起那串发光的糖葫芦,糖壳正在融化,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其实那天我看见你了,在雷劫里。你抱着我哭的时候,眼泪滴在糖纸上,竟没化掉糖壳,反而让它更亮了。原来最甜的泪,是愿意为对方变成糖壳的决心。”
白璃的透明手掌终于穿过他的手腕,却在相触的瞬间,两人掌心同时浮现出星砂核的光纹。时空之轮的轻响从头顶传来,齿轮上的糖霜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无数细小的裂缝——那是他们三次逆誓留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