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林示意众人后退,自己从怀里掏出块鹿肉干,轻轻放在树下:“走吧,不伤你母子。”
那猞猁疑惧地盯了片刻,猛地叼起肉干,窜下树消失在灌丛里。
“可惜了野鸡...”栓柱嘟囔。
“可惜啥?”曹大林瞪他一眼,“开春不打带崽的兽,这是老祖宗的规矩!饿了你吃干粮!”
下午练埋伏。曹大林选处獾子洞,让新人们分散隐蔽:“獾子精得很,嗅着人味儿就不出洞。看谁先被发觉。”
他自己趴在一丛蕨菜后,身上盖着枯叶,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半个时辰后,洞里有动静了——先探出个黑鼻头,接着钻出只圆滚滚的獾子。
那獾子人立而起,小眼滴溜溜转。突然朝栓柱藏身的方向吱吱叫起来。原来栓柱腿麻了,稍稍动了动。
曹大林叹口气,站起身。獾子哧溜钻回洞去。
“埋伏不是死趴着。”他示范如何用肘膝支撑,如何选视线好的位置,“要像石头,像树桩,让它们觉着你本就是那儿长的。”
日头偏西时,他们撞上群野猪。足有七八头,正在橡树林里拱食,獠牙把落叶搅得纷飞。
新人们兴奋起来,纷纷搭箭。曹大林却打手势制止:“领头的母猪带崽呢。你看它奶头胀的,至少四五只崽子。”
徐炮舔舔嘴唇:“不打母猪,揍那头公的!瞧那獠牙,能卖好价钱!”
那公猪确实威风,脊鬃如针,怕是有三百斤。
曹大林观察片刻,摇头:“公猪在发情期,肉骚。再说杀了领头公猪,这群猪就散了,反倒破坏山林秩序。”
正说着,林子里突然窜出条野狗,直扑猪崽!母猪怒吼着迎战,公猪却怂了,扭头要跑。
“孬种!”徐炮骂了一句。
曹大林张弓搭箭,一箭射在野狗前路上,惊得它仓皇逃窜。猪群护着崽们退进密林。
“为啥不杀狗?”春生不解,“狗肉还香呢。”
“那是条带崽的母狗。”曹大林指指远处树丛,“你看那草动得——崽子藏那儿呢。杀母狗,一窝崽都得饿死。”
返程时新人们都沉默着。这一天他们没打着像样的猎物,却学了满肚子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