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要砸管,下游突然传来哭喊。几个渔民抬着孩子跑来:“娃玩水起红疹,浑身肿!”
曲小梅急用甘草水擦洗,赵春桃熬绿豆汤解毒。曹大林黑着脸让人封管,自己趟水过去,竟从管口抠出个古怪装置——定时排放的化学泵!
“狗日的算计好的!”徐炮抡起石头要砸。
“别动!”曹大林拦住,“这是证据!”
他让林为民取样记录,自己带人挖渠分流污水。忙到月上中天,那孩子总算消肿睡了。
老杨头提着马灯来看,叹气道:“上游金矿排毒不是一天两天了...俺们告过,没用!”
曹大林没言语,次日却去了县工业局。接待员打着官腔:“排放达标...企业效益...”
他冷不丁掏出个玻璃瓶,里面游着条畸形的三眼鱼:“这也是达标?”
接待员吓得后退半步。曹大林又摊开污水样本和照片:“俺们屯跟下游十八个村子,联名能按红手印。您看是现在解决,还是等报纸登出来解决?”
三天后,矿上来了技术员,乖乖装了污水处理设备。
临别那日,老杨头划船送来箱鱼苗:“都是本地种,好养活。往后常来!”
船离岸时,江心冒起串水泡——那老鳖又浮出来,背上驮着只河蚌。蚌壳微张,里头滚出颗乌黑的珍珠。
曹大林拾起珍珠,对着日头看。珠光里映着松花江的粼粼波光,也映着远山青黛的轮廓。
他知道,这江里的营生,才刚开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