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太原!又是太原!
他不敢怠慢,将马石所言一字不落地牢记于心,又仔细收好那块布片。
“石护卫好生养伤,我这就回去禀报公子!”
观砚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杭州。
当他将马石的话以及那块布片呈给马文才时,马文才正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杭州及周边郡县的舆图,还有几卷关于去年雪灾赈济的卷宗副本——这是他秘密调阅的。
听完观砚的禀报,尤其是听到“军中好手或私兵”、“目标明确”、“太原”这几个关键信息时,马文才眼中寒光大盛!
他猛地将手中的朱笔掷于案上,墨点溅上舆图中太原的位置。
“又是与太原有关!”他声音冰冷,“追杀英台的是他们,母亲所中之毒来源暧昧不明,如今看来……”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赈灾卷宗,一个更大胆、更惊人的联想在他脑中形成!
他立刻起身,抓起那几卷有明显疑点的卷宗副本——
上面清楚记载着去年雪灾,由朝廷拨付、经太原郡中转的一部分赈灾粮款。
在账目上出现了难以自圆其说的巨大亏空,而经手官员的名单里,赫然有几个是王弘的门生故旧!
此事该和父亲说明,拿着卷宗转身向马太守的住所走去。
马太守此时仍在悲痛中,形容憔悴。
见儿子深夜来此,手中还拿着卷宗,面色凝重如冰,不由一怔。“文才,你这是?”
马文才将卷宗和那块布片放在父亲面前,言简意赅地将马石的情报、自己的怀疑以及卷宗上的漏洞说了一遍。
最后,他盯着父亲的眼睛,沉声道:“父亲贪墨军需……这事若背后真有太原王氏的手笔,其所图绝非小可!王家在北方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如今看来,其心叵测!我们马家,恐怕早已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而不自知!父亲,必须早做提防!”
马德望起初还有些沉浸在悲伤中,听着儿子条分缕析,越听脸色越是凝重。
他拿起卷宗仔细翻阅,又看了看那块染血的布片,作为官场沉浮多年的老吏,他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若真如儿子所推测,这不仅仅是私人恩怨,而是涉及朝堂争斗、边防军需的重大案件!
王家若真敢在赈灾粮饷上动手脚,其胆大包天,背后必然有所倚仗!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决断,脸色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