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的瞳孔骤然紧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冲向了头顶,激得他耳鸣阵阵,指尖冰凉又发麻。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痛,挤出的声音破碎不堪:“你的意思是……闻溪…就是她?”
傅云疏摇头:“我不确定。但你不觉得,这巧合多得有点意思了吗?”
他顿了顿,指向表格下方,“你看一下出生日期。”
顾燃的视线几乎是跌撞着落在那行数字上——闻念念的出生日期:20**年9月20日。
他猛地低头,看向手中那张出生证明——他的女儿,顾念念的出生日期:20**年9月20日。
同年。
同月。
同日。
“嗡”的一声,他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恐慌交织成巨大的浪潮,将他狠狠拍在原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烫得他心口剧痛,他却连碰都不敢轻易碰触。
记忆中闻溪的样子开始疯狂地浮现——她身上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同样对花粉过敏的体质,那些细微的、曾让他心生恍惚的小动作……
无数个冯遥纾的影子,与闻溪的身影像重叠的胶片,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不可分。
他还清晰的记得、有一次在车里、他故意问了念念的岁数、她说六岁。
她骗了他。
她为什么要骗他?
如果闻溪就是冯遥纾……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便如同最炽烈的火焰,瞬间将他整个人点燃,一种近乎晕眩的狂喜让他几乎要飞起来。
可紧随其后的,是巨大的害怕——怕这只是一场空欢喜,怕这一切又是镜花水月。
“我就是觉得太巧合了,”
傅云疏的声音将他从剧烈的情绪震荡中稍稍拉回,“除了闻溪这个名字。”
顾燃站在那里,手握两张轻飘飘的纸,却觉得重逾千斤。
那是他七年来,第一次如此接近真相,接近那个他弄丢了很久很久的人。
顾燃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贴上耳廓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指尖早已冻得麻木。
嘴唇干裂得发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下都带着近乎疼痛的悸动。
他一遍遍在脑海里预演——电话接通后第一句该说什么?
是质问,是哀求,还是哽咽着唤出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