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瘦金笔下

我是青林,我这一次穿越来到了北宋宣和六年(1124年),汴京睿思殿。

强光撕裂时空的瞬间,我攥紧胸前的量子数据仪,雕梁画栋的殿宇映入眼帘,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松烟墨香,案上铺开的宣纸上,正落着一行笔锋凌厉的字迹。

“大胆竖子,竟敢擅闯睿思殿!”

一声低斥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龙椅旁立着一位身着赭黄常服的男子。

他面如冠玉,眉如墨画,颔下一缕长须,虽无帝王的威严凛冽,却透着几分文人的清雅,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他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笔尖还沾着浓黑的墨汁,宣纸上“瘦金体”三个字骨力劲健,横画收笔带钩,竖画收笔带点,仿佛每一笔都带着寒芒。

“陛下恕罪!”我慌忙屈膝行礼,大脑飞速运转——眼前这人,正是北宋第八位皇帝,宋徽宗赵佶。

数据仪显示,此时距离“靖康之耻”仅剩两年,北宋王朝已在风雨飘摇之中。

我定了定神,编造说辞:“臣青林,乃江南画院画师,因偶得一方古砚,触碰时竟被一股奇力牵引至此,绝非有意惊扰圣驾。”

赵佶闻言,目光落在我胸前的量子数据仪上——那仪器外壳泛着银蓝光泽,与宋代器物截然不同。

他却并未深究,反而指着案上的宣纸,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既为画院画师,可识得朕这字?”

我走近案前,仔细端详那行瘦金体。墨色浓淡相宜,笔锋如刀削斧凿,“瘦”而不弱,“劲”而不硬,“金”字的竖钩如利剑出鞘,横画如长刀劈空,竟真的透出几分刀光剑影之感。

我心中一震,如实说道:“陛下这字,笔锋凌厉如寒刃,结构疏朗如松枝,既有文人的清雅,又藏着武将的刚劲,臣从未见过这般独特的字体。”

赵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抬手示意我起身:“朕这字,旁人多赞其‘瘦硬通神’,却少有人看出其中的锋刃。你倒有些眼力。”他重新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在宣纸上写下“风霜劲”三个字。落笔时,笔锋顿转,墨色随力道变化,“风”字的撇画如弯刀掠空,“霜”字的点画如寒星坠纸,“劲”字的竖钩如长枪刺出,整幅字仿佛在纸上演了一场无声的厮杀。

我盯着那三个字,量子数据仪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文字携带强烈情绪波动,包含‘抗争’‘不屈’‘忧思’等高频因子”。我心中疑惑更甚:史料记载,宋徽宗沉迷书画,荒废朝政,可眼前的他,字里行间满是凌厉的骨气,与“昏君”的标签截然不同。

“陛下的字里,似藏着千军万马。”我忍不住开口,“可臣听闻,近日边关多事,辽金虎视眈眈,陛下为何还有闲情练字?”

赵佶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黑斑。他望着窗外,声音低沉了几分:“朕何尝不想整军备战?可朝堂之上,蔡京、童贯之流弄权,高俅、杨戬之辈误国,忠臣良将多被排挤。朕纵有满腔抱负,却如困在金丝笼中的鸟,难展羽翼。”他抬手拂过案上的《瑞鹤图》卷,“朕画鹤,是盼天下太平;朕练字,是想在笔墨间留住几分赵宋的骨气。这瘦金体,每一笔都要用力,每一笔都不能软,就像我大宋的百姓,纵遭磨难,也不能弯了脊梁。”

我心中一震——原来瘦金体的凌厉,并非单纯的艺术追求,而是宋徽宗在乱世中对王朝骨气的坚守。数据仪突然调出一段史料:宣和六年,金军已攻陷辽中京,逼近北宋边境,而宋徽宗一面派使者与金议和,一面暗中调兵遣将,试图挽回颓势,只是朝中奸佞当道,计划屡屡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