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城内,庄家彻底败落。宅邸抵债,巧真、桂祥、月娥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巨大的落差让巧真中风瘫痪。桂祥依旧烂泥扶不上墙,听信母亲毒计,竟将月娥诓骗卖入戏班!月娥在戏班受尽打骂屈辱,如同坠入地狱。
科举之日,方雨带病入场,凭借扎实功底与过人意志完成答卷,终在殿试中被文曲星点中,高中状元!喜讯传来,客栈中的方雨正发着高烧,意识模糊间听到报喜声,恍如梦中。
衣锦还乡,仪仗煊赫。刚回泉州,方雨便撞见狼狈逃窜的桂祥正被戏班韩班主追打索人(月娥逃走)。桂祥见到方雨,如见救命稻草,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大喊:“状元是我弟!你们敢动我?!” 方雨看着这个同父异母、曾欺凌自己母子的兄长,如今形容猥琐,心中五味杂陈。他挥退班主,神色复杂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桂祥。
娇红得知方雨高中归来,喜极而泣。她换上珍藏的衣裙,略施粉黛,早早等在“大众食堂”门口。当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长街尽头,身着状元红袍,气宇轩昂,她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娇红眼中含泪,嘴角却绽开最明媚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方雨紧走几步,不顾旁人目光,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娇红,我回来了。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娇红埋首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泪水无声浸湿了华贵的锦袍,那是幸福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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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大众食堂张灯结彩,欢声笑语。梅芳的灵位被恭敬地供奉在正堂。方雨与娇红并肩而立,向所有帮助过他们的街坊、狗包、天龙地虎敬酒。酒至半酣,巧真拄着拐杖,形容枯槁地寻来。她看着眼前金榜题名、意气风发的方雨,再想想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还在牢里,巨大的悔恨吞噬了她。她“扑通”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方雨!状元老爷!是我错了!我瞎了眼!信了那算命鬼话,害了你娘,害了你们母子!桂祥他混账,可他毕竟是你亲哥啊!求你救救他吧!老婆子给你磕头了!” 她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满堂寂静。方雨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卑微如尘的老妇,又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玉佩,想起月娥的传信之恩……恨意依旧在心底翻腾,但另一种更宏大的情绪渐渐占了上风。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的悲悯:“罢了。手足一场……我救他。” 他扶起巧真,声音疲惫而释然。
桂祥出狱后,方雨并未过多理会。他与娇红终于冲破重重阻碍,结为连理。这一世,没有前两世的国仇家恨、生死诀别,却在柴米油盐、市井烟火中,将那份情意熬煮得愈发醇厚。
五十载光阴悠悠而过。泉州城郊一处宁静小院,古榕如盖。方雨已是白发苍苍的老翁,躺在树下的竹摇椅里,身上盖着薄毯。娇红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戴着老花镜,就着天光,细细缝补着小孙儿淘气刮破的衣衫。阳光透过叶隙,洒在他们布满皱纹却安详满足的脸上。
“爷爷,奶奶!看我的纸鸢飞得多高!”长孙举着风筝欢笑着跑过。
“慢些,莫摔着。”娇红抬头,眼角笑纹舒展,声音温柔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