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狩只看了一眼,便点头:“是真的。”他忽然伸手,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指尖在莲子表面一刮!
“你做什么!”阿竹惊呼,却见银狩指尖沾了些许莲子表面的莹粉,随即弹向大师兄颈侧的伤口。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渗着黑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流血,颜色也从骇人的乌黑转为鲜红。
“暂时遏止了毒性,撑到明天没问题。”银狩淡淡道,转向那些僵立的锁梦卫,声音陡然严厉:“任务失败,回去领罚。”
锁梦卫们如蒙大赦,却依旧不敢动弹,直到银狩再次摇铃,才如鬼魅般悄然后退,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大师兄摸着颈侧几乎愈合的伤口,眼神复杂地看着银狩:“为什么帮我们?”
银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阿竹:“你刚才用的寒石粉,谁教你的?”
“师、师父的药典里有记载...”阿竹迟疑道。
银狩轻笑:“那老家伙居然还没把那本药典烧掉。”他转身走向树林深处,“跟我来。你们现在回不去师父那儿了。”
“什么意思?”大师兄警惕地问。
“意思就是,从你们决定偷莲子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师门的弃子。”银狩头也不回,“锁梦卫出动了‘追影’,不达目的永不罢休。刚才那些只是先锋队。”
阿竹与师兄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跟我们说清楚!”大师兄厉声道,“否则我们不会跟你走。”
银狩停住脚步,缓缓转身。他摘下面具,露出那张与大师兄相似却更沧桑的脸。月光下,他左脸的毒纹显得格外狰狞。
“二十年前,我也像你们一样,为救心爱之人来盗莲子。”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成功了,回去却发现爱人早已病逝。而师父,我们敬爱的师父,明知此事,却仍派我去执行这个注定失败的任务。”
他指向自己脸上的毒纹:“这就是代价。成为锁梦卫,永世守护我偷来的东西,并追杀所有后续来盗宝的弟子——包括我的师弟师妹们。”
阿竹倒吸一口凉气:“师父...为什么这么做?”
银狩的眼神变得幽深:“因为冰心莲子根本不能起死回生。它最大的功效,是封印记忆与情感。师父不断派弟子来偷,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
他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鹰唳。
银狩脸色微变:“追影来了。现在,要么跟我走,要么等死。选吧。”
大师兄看向阿竹,她手中莲子依然散发着温润光芒,却仿佛变得沉重无比。
林间风声呜咽,如同无数亡魂在低语。
阿竹最终点头:“我们跟你走。”
但在她心中,一个疑问疯狂滋长:如果莲子不能救妹妹,那它到底能做什么?而师父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银狩重新戴上面具,转身引路。在他转身的刹那,阿竹似乎瞥见他唇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那不像得救的欣慰,倒像是...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