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又看向一直沉默的文聘:“文将军!”
文聘似乎没想到陈暮会点他的名,微微一怔,出列抱拳:“末将在!”
“江防之事,关乎大军侧翼安危。着你抽调精干士卒,协助郡府,严查各渡口、码头,对所有往来船只、行人加强盘查,尤其是江南方向来的商旅,务必甄别细作。若有可疑,立即扣押,本官准你临机决断!”
文聘目光一闪,感受到陈暮话语中的信任与重托,沉声道:“末将领命!”
陈暮这一连串的命令,干脆利落,直接绕开了蔡瑁和蒯越的“建议”,将清查户口和整顿江防这两把利剑,交到了相对中立的王粲和看似可靠的降将文聘手中。这既是对蔡、蒯势力的敲打,也是在试探和拉拢王粲与文聘。
蔡瑁和蒯越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但陈暮手持假节,又以军国大事相压,他们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只能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堂下其余官吏士族见状,心中无不凛然。这位新任的陈使君,绝非易与之辈,其手段之强硬,行事之果决,远超他们之前的预料。一场无形的风暴,已然在这襄阳正堂之上,拉开了序幕。
议事结束后,陈暮并未留在衙署,而是带着一队亲卫,径直前往城外的襄阳码头。这里是沔水与江水(长江)交汇处,也是南征大军粮草转运的重要枢纽。
码头上人来人往,舟船云集,显得异常繁忙。扛包的力夫喊着号子,监工的军吏大声吆喝,水手们在船上忙碌地调整着帆索。然而,陈暮敏锐地发现,在靠近码头内侧的一片区域,停泊着几艘明显不同于官船和普通商船的艨艟战舰,上面悬挂的却是蔡氏的私旗。一些民夫正忙碌地将一袋袋粮食从码头仓库搬上这些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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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不动声色,走到码头负责登记调度的小吏面前,询问那几艘蔡家船的动向。
那小吏见是陈暮,吓得脸色发白,支支吾吾道:“回……回使君,那是蔡督护家的船,说是……说是运送自家庄院的储粮前往蔡洲别业……”
“储粮?”陈暮目光一冷,“如今大军即将南征,各处粮仓都在加紧调运,何以蔡督护家的‘储粮’反而在此时动用私船运走?查验过公文了吗?”
“这……蔡家的人说,是督护手令,无需经过码头勘合……”小吏汗如雨下。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锦袍、管事模样的人快步走来,正是昨日在城门口与陈暮亲卫对峙的那个蔡家管事。他见到陈暮,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躬身道:“小的蔡福,参见使君。不知使君驾临,有何指教?”
陈暮看都没看他,直接对身后的亲卫队长下令:“去,检查那几艘船,看看上面装的是什么,有无违禁之物,有无军粮!”
“是!”亲卫队长立刻带人如狼似虎地扑向那几艘蔡家船。
蔡福脸色大变,急忙拦在前面:“使君!使君不可啊!这是蔡督护的私船,岂能随意搜查?这……这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