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颔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元直之言,是为镜鉴。我等此前之策,乃‘以攻为守’,借北疆之势缓解眼前压力,此计已成。然,正如元直所忧,此非长久之计。下一步,当如何行?”
他看向两位谋士,也像是在问自己:“是继续‘以攻为守’,设法进一步搅动北方,甚至尝试直接介入,延缓曹操平定西凉的速度?还是转而‘固本培元’,利用这段宝贵时间,全力发展内政、军备,以应对未来必然到来的风暴?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但需找到平衡点?”
王粲沉吟道:“介入北方,风险太大,且易引火烧身。曹操既已警觉,必严防死守。我等之力,远隔千里,难以实质影响战局。臣以为,当以‘固本’为主。”
崔琰补充:“然,‘固本’非是枯守。可在边境保持适度压力,令曹操不敢尽撤南线之兵。同时,与江东、刘备之关系,需重新审视。曹操势大,乃三方共敌,能否借此危机,促成某种程度的缓和甚至有限合作?”
陈暮眼中精光一闪:“季珪此言,深得我心!曹操是我们三方共同的威胁。之前因利益纠葛、彼此猜忌,难以合力。如今曹操重心北移,但其对南方之野心未熄,此正可为我等创造对话之机。”
他思路渐清:“对内,加速推行之前议定的各项政令,鼓励耕织,兴修水利,扩建造船工坊,秘密研发新式军械,由黄忠、文聘狠抓练兵,尤其水军,需尽快形成战力。同时,彻底清查州郡吏治,确保政令畅通,如臂使指。”
“对外,”陈暮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第一,对周瑜。可派一能言之士,再赴江东。不再纠缠江陵归属,而是陈明曹操若速平西凉,下一个目标必是江东与我荆州。提议双方在西线(夷陵方向)保持现状,暂止干戈,甚至可以就共同维护长江航道安全进行有限度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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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对刘备。”陈暮目光落在公安上,“其子阿斗尚在北上途中(或已至许都附近),赵云囚于邺城,其内心煎熬,可想而知。我可再增加一些实质性的援助,不仅是粮草,或许可以……有限开放孱陵的铁矿,允其以公平市价采购少量生铁,助其打造农具、修缮兵器,以示诚意。同时,可暗示,若曹操未来大举南侵,荆州愿与皇叔互为唇齿。”
王粲抚掌:“此策大善!既展现了气度,也给予了实利,更点明了共同利害。或可稍安刘备之心,减轻其因赵云而产生的极端情绪。”
陈暮点头:“至于北面……便依元直之劝,暂不直接介入,但情报搜集不可松懈。我们要精确掌握曹操与马超的战事进程,以便及时调整策略。”
他回到案前,提笔欲给徐元回信,忽又停下,对王粲道:“仲宣,以你的名义,私下寻访一位善于临摹字迹、且绝对可靠的匠人。日后与元直通信,或需多备几种字体与渠道,以防不测。”
王粲肃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