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帐外,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对身旁的亲卫队长沉声道:“传我命令,明日全军操演后,由各营司马、军侯,亲自宣讲我军宗旨、军规军纪,尤其要强调‘同袍’之义。人心浮动,非一日可平,需以严法约束,更需以正道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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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队长凛然遵命。赵云知道,要让这些来自不同阵营的士卒真正融为一体,形成战斗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与此同时,在庞统的统筹下,从交州腹地调运的大量物资,正通过重新疏通的灵渠和陆路,源源不断输入荆南。种子、农具、药材、布匹……这些实实在在的援助,比任何空洞的安抚都更能稳定人心。各地官府组织民夫,抢修在战乱中损毁的道路、桥梁和水利设施,一片繁忙的复苏景象。
数日后,陈暮将前线军政暂交赵云、桓阶,率庞统、黄忠、魏延等人返回广信州牧府,召开一次决定未来战略方向的重要会议。
大堂内,气氛凝重而热烈。
黄忠首先起身汇报:“主公,诸位。经初步统计,荆南两役,我军战兵减员近两万,虽补充部分降卒,然精锐损耗不小,新卒战力、磨合皆需时间。老夫建议,一方面,在交州及荆南推行‘府兵制’试点,农时为民,闲时操练,战时征召,以广兵源,减轻常备军粮饷压力;另一方面,主力各营需进行至少三至六个月的强化整训,尤其注重新老配合与阵型演练。”
魏延闻言,有些不耐地插话:“黄老将军所言固是稳妥,但如今我军气势正盛,何不趁势北上,威胁江陵?即便不打江陵,也可西进取武陵,将刘备势力彻底逐出荆南!整日操练,岂不憋闷?”
赵云立刻反驳:“文长慎言!江陵城坚,鲁肃善守,更有长江之险。我军新得零陵、桂阳,根基未稳,水军新成,尚未能与江东水师正面抗衡。此时贸然北进或西取,若曹操或孙权趁机来袭,我军首尾难顾,危矣!练兵非是畏战,乃是为了日后更大胜仗!”
“子龙兄就是太过谨慎!”魏延梗着脖子,“打仗岂能事事求万全?战机稍纵即逝!”
“够了。”陈暮平静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争论的两人立刻安静下来。他目光扫过魏延,“文长勇勐,求战心切,此乃我军之福。然,军国大事,非匹夫之勇。子龙之虑,方是老成谋国之言。”他又看向黄忠,“汉升所提府兵制与整训,甚合我意。具体细则,由汉升统筹,子龙、文长协同,务必尽快落实。文长,你部新兵最多,整训任务最重,我要你在三个月内,将他们打磨成可战之兵,你可能做到?”
魏延见陈暮并未完全否定自己,反而委以重任,精神一振,抱拳道:“末将领命!若做不到,提头来见!”
陈暮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文聘:“仲业,水军情况如何?”
文聘沉稳答道:“主公,句章、泉陵两战,水军虽胜,亦损失战船三十余艘,伤亡士卒两千余人。当前首要补充战损,招募熟悉湘、资水情的船工水手。聘恳请主公,拨付资源,于泉陵、烝阳两地建立水寨,作为前沿基地。同时,龙川船坊需加快研制新型楼船、斗舰,以期未来能与江东主力水师抗衡。”
“准。”陈暮毫不犹豫,“水军乃我日后争雄之关键,资源倾斜,优先保障。新型战舰设计图样,呈报士元与我审阅后,即刻拨款建造。”
最后,陈暮看向庞统与在场文官:“士元,伯绪(桓阶字)在桂阳举措得力,零陵亦需能吏。两郡官吏选拔、任命,由你与崔季珪、王仲宣会同考功曹,迅速拟定名单。务求公允,不论出身,唯才是举,尤重德行。原两郡官吏,愿留任且通过考核者,量才录用;冥顽不灵或才德不配者,一律清退。”
“统明白。”庞统点头,“已从交州各学堂及基层擢选一批吏员,不日即可赴任。”
陈暮沉吟片刻,做出一个重要决定:“荆南新附,北境安危系于此地。我意,将州牧府暂移至泉陵,以便就近处理军政,震慑宵小。广信仍为根本,由汉升总督后方军政,崔季珪、王仲宣辅左,确保粮草、军械、赋税源源不断供应前线。”
众人闻言,皆感振奋。将统治中心前移,无疑表明了陈暮经营荆南、直面北方压力的决心。
就在广信会议后不久,曹操的使者,丞相府东曹掾刘晔,携带着朝廷的诏书和丰厚的赏赐,抵达了泉陵。
此时的泉陵城,经过月余整顿,已初步恢复了秩序,但战争的痕迹依旧明显。刘晔坐在马车中,撩开车帘,仔细观察着街道上的景象。只见行人神色虽仍带几分惶然,但已无慌乱,店铺陆续开张,工匠在官府组织下修复房屋,一队队巡哨士卒军容整肃,目不斜视。
“陈明远治军理民,确有一套。新得之地,竟能如此快稳定下来……”刘晔心中暗忖,对这位迅速崛起的南方雄主,评价又高了几分。
州牧府(原零陵太守府)大堂,经过重新修葺,虽不奢华,却自有一股威严气象。陈暮端坐主位,身着州牧官袍,庞统、赵云、魏延、文聘等核心文武分列两侧。
刘晔手持节杖,昂然而入,展开诏书,朗声宣读:“制诏:交州牧陈暮,忠勇体国,克定荆南,扬大汉之威于南疆……特晋封为镇南将军,都督荆、交二州诸军事,封宜城侯,食邑千户……望卿恪尽职守,屏藩王室,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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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内容极尽褒扬,将陈暮夺取荆南的行为定性为“克定”、“扬威”,并给予了极高的官爵封赏。这无疑是曹操代表朝廷,对陈暮势力扩张的正式追认和拉拢。
“臣,陈暮,领旨谢恩!陛下万岁!”陈暮面色平静,依礼接旨,看不出太多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