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将发现一一记录,心中愈发沉重。这些迹象都指向一个结论:确实有外部势力的触角,伸入了丹阳山区,而且行事专业,绝非乌合之众。
然而,就在他们试图顺着这些痕迹追踪下去,查明对方身份和目的时,却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也成了别人的目标。那是一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仿佛林中的毒蛇,冰冷而致命。有一次,一名负责断后的队员莫名失踪,搜寻许久,只找到他跌落悬崖的痕迹,看似意外,但陈武心中却充满了疑虑。
他果断下令停止追踪,全员向预定撤离点集结。归途格外谨慎,几乎是昼伏夜出,绕行更远的路线。当他们最终有惊无险地返回丹阳境内,在一处秘密山谷汇合时,二十人的小队,只剩下了十七人。除了那名“意外”坠崖的,还有两人在撤离途中遭遇不明身份的袭击,生死不明。
带回来的情报有限,却足够触目惊心。那枚三棱弩箭箭头,被陈武紧紧攥在手中,冰凉的金属质感,仿佛在诉说着隐藏在群山背后的重重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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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陵,州牧府。窗外春雨绵绵,室内却是一片沉静。庞统将来自汉中与丹阳的两份密报同时呈于陈暮案前。
“主公,汉中方面,刘备虽未竟全功,但重伤夏侯渊,已是大胜,曹军锐气受挫,短期内难以组织起有效攻势。刘备之势,已然稳固。”庞统首先分析了北方战局。
陈暮微微颔首,目光随即落到另一份密报上:“丹阳的老鼠,倒是比预想的难缠。折了三人,还能带着东西回来。”他拿起那枚由暗卫仿制、与陈武捡到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三棱箭头,在指尖把玩着,“陆伯言,果然名不虚传。他派出的,是真正的精锐。”
“正是。”庞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转为冷冽,“不过,他们也只看到了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彭材那边,经过第二次接触和实实在在的盐铁支持,已经基本稳住了。陆伯言现在,怕是既庆幸稳住了丹阳内部,又对我们这若即若离、似有还无的‘威胁’感到头疼不已。”
徐元补充道:“汉中战果与流言应已传至建业。据报,孙权近日频繁召集文武议事,情绪颇为焦躁。一方面惧曹操报复,另一方面又恐刘备坐大,对我等更是疑虑重重。其内部,主和、主战、主张联刘抗曹者,争论不休。”
陈暮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南方舆图前,目光深邃。汉中的血战,江东的惶恐,丹阳的疑云,仿佛都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刘备站稳汉中,曹操必不肯甘休,北方战事迁延,于我大利。孙权惊疑不定,内部纷争,正是我等进一步施压,迫其做出抉择之时。”陈暮的手指,沿着赣水,缓缓划过豫章郡的边界,“文聘的水军,继续向前施压,不必真的开战,但要让他孙权感觉到,我军的刀锋,时刻抵在他的咽喉之旁。”
他顿了顿,看向庞统:“让我们在江东的人,再加一把火。除了曹操欲联刘伐吴的流言,还可以散播一些……关于陆伯言在丹阳‘忍辱负重’、‘独撑危局’,甚至‘暗中与我有联络’的传闻。要说得模棱两可,似真似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