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人……”陈登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向东南方向,那是曲阿所在,“黄忠老儿,倒是沉得住气,甫一开春,便派恶犬出来咬人了。此非大战,意在试探,兼以疲敌、练兵。”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
“传令各沿江据点,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间值守,增派暗哨游骑。小型粮草囤积点,能迁则迁,不能迁者,需加派守军,并设陷阶警铃。”
“命水军加大巡江力度,遇有可疑船只,尤其是无标识之快船,可先行攻击,不必请示。”
“再令,”陈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的‘客人’,也该动一动了。让他们去查,这股敌军从何处登岸,又在何处接应。江东于此地,必有内应或隐秘落脚点,给我挖出来!”
陈登并未因这次小挫而慌乱,反而借此机会,进一步审视和调整自己的防御体系。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黄忠、邓艾,绝不会只满足于骚扰一个小小的粮囤。
建业城,那位来自益州的“观风使”,在购置了大量书册、并与几位“偶遇”的江东士子畅谈数日后,终于决定返程。
临行前,他通过商队渠道,向大将军府递上了一封拜帖,言辞恭谨,感谢江东款待,并称不日将返回益州复命。
庞统在府中接到拜帖,笑了笑,对前来议事的徐元道:“这位观风使,倒是知趣,临走还打个招呼。元直,你以为,他此行收获如何?”
徐元捋须道:“其所购之书,多为新政释义、农桑水利、以及主公发布的诸多劝学、劝耕令。《建业简报》更是搜罗了近半年的。其所接触士子,亦是我等安排,所言无非江东吏治渐清、百姓安居、主公求贤若渴之类。至于云长将军处,他虽未亲见,但市井流传,皆言云长将军备受礼遇,安好无恙。其所见所闻,应皆在我等掌控之中。”
“不仅如此,”庞统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还让人‘不经意’间,向他透露了工坊新械一二无关紧要之进展,以及水军演练之盛况。想必这些消息,孔明会很有兴趣。”
徐元点头:“如此一来,诸葛亮对我江东实力,当有更清醒之认识。短期内,西线可保无虞。只是……此人回去,刘备、诸葛亮知云长安好,又会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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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冷笑道:“作何想?无非是既松了口气,又更加揪心。云长如同肉刺,卡在他们喉间,取不出,咽不下。这根刺,用得好了,可抵数万精兵。”
次日,那益州观风使便随着糜竺的商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建业,带着满车的书籍和一肚子的江东见闻,踏上了返回成都的道路。一条无形的线,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
乌沙渚成功的消息,很快传回了曲阿。
黄忠闻报,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当即下令:“参与行动者,皆记功一等,犒赏酒肉!阵亡者,厚恤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