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舷战瞬间爆发。朱桓身先士卒,挥刀劈翻一名试图抵抗的魏军队长,勇不可当。江东水军士气如虹,在狭窄的空间内,个人武勇与配合得到了最大发挥。
然而,就在朱桓以为胜券在握之际,异变陡生!
在乱石涧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三艘体型明显大于艨冲、船首包铁的魏军战船!船上旗帜招展,正是臧霸的镇东将军旗号!更有数艘快艇,满载弓弩手,从侧翼包抄而来!
“中计了!”朱桓心头一沉。这支运输队,竟是臧霸抛出的诱饵!
原来,鹰嘴崖之败后,臧霸痛定思痛,一方面加强防御,另一方面也研究朱桓的战法,判断其年轻气盛,敢于行险,便设下此局。以运输队为饵,主力则潜伏在更远处,等待朱桓上钩。
“撤!快撤!”朱桓当机立断,嘶声怒吼。
但此时撤退谈何容易?入口被堵,出口虽被己方控制,但魏军主力战船正猛扑过来,火力强劲。朱桓的坐船瞬间被数支巨大的弩箭命中,船体破裂,速度骤减。
“校尉!船要沉了!”副将焦急喊道。
“弃船!向礁石区游!”朱桓看翻一名跳上船来的魏军,毫不犹豫地下令。他深知,若被俘或击沉于此,第三营将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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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的水军将士纷纷跳入冰冷的海水,奋力向两侧险峻的礁石游去。魏军快艇追至,箭矢不断射入水中,带起朵朵血花。
朱桓在两名亲兵的护卫下,拼命游到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喘息未定,回头望去,只见他那艘坐船已缓缓倾覆,另一艘负责堵截的艨冲也在魏军主力围攻下燃起熊熊大火。只有外围警戒的那艘船见势不妙,早已借助速度优势脱离战场,算是保留了一丝种子。
海水浸透了衣甲,冰冷刺骨,但更冷的是朱桓的心。首次独立谋划的伏击,竟以惨败告终,折损两艘战船,百余名弟兄生死未卜。
“臧霸……老贼!”朱桓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混着海水滴落。这一次,他切身体会到了战场的残酷与诡谲,也为自己的年轻和急于求成付出了代价。
历阳,黄忠帅府。
当邓艾阴沉着脸,将那片画着滴血匕首的江东军服碎片放在黄忠桉头时,整个帅府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二十名弟兄,无一活口……首级被割,腰牌被夺……”邓艾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魏军何时出了如此狠辣的精锐?”
黄忠抚摸着白须,老眼之中寒光闪烁:“非是寻常魏军。观其行事,狠辣果决,不留活口,专为猎杀斥候、制造恐慌而来。此乃‘剃刀’之策,曹丕身边,有高人呐。”
很快,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边境多处哨所、巡逻队遭遇类似袭击,损失虽不大,但手段极其残忍,且对方来去如风,难以捕捉。一时间,江北前线人心惶惶,斥候外出侦查皆倍感压力,效率大减。
“此风不可涨!”黄忠拍桉而起,“士载,加大反制力度!多派双倍斥候,互为犄角!于可能设伏之处,反设陷阱!通知各坞堡,加强戒备,尤其夜间,严防敌渗透破坏!”
他看向邓艾,语气凝重:“此辈目的,在断我耳目,乱我军心。你若沉不住气,贸然大军出击,便正中其下怀。需以更精锐对更精锐,以更耐心对更耐心。”
邓艾深吸一口气,压下复仇的冲动,肃然道:“末将明白!这就去安排!”
江北的天空,阴云密布。一场不同于正面战场搏杀、更加残酷阴险的暗战,就此拉开序幕。每一片林地,每一条小路,都可能潜伏着致命的杀机。
建业,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