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无不可。”
陈玄也不在意其他人眼光,直接拨开靖州星主,来到了他的车驾上。
登车而上,回首看着周遭的所有人,眼神一一扫过,并无人敢与他对视,最后目光落到了靖州星主上。
靖州星主仍是那副中年病弱的模样,朝陈玄微微一笑,
陈玄道:“我乘你之车驾,如何?”
“我既来请剑君,那么剑君便是客,自然可乘我之车驾,我却是先回府中,看准备做的如何了。”
靖州星主如个书生般朝陈玄遥遥一拜,随后腾空而起,一朵白云在他脚下生成,驾云而去。
陈玄拍掌笑道:“好一道驾云之术!”
却也是掀开帘子,直入马车内,他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诸位还请在前头领路。”
一干人等便动了起来,御使着车驾的使者挥起鞭子,拍打在异兽身上。
这辆车架便动了起来,缓缓的向荆州城内驶去,兵士也都各自回到了岗位。
千霜与这顺天镖局一行人面面相觑,不知陈玄是作何打算。
但瞧这架势,自己等人入城,却也是不妥。于是这一行人便回马,远离靖州州城。
华贵的车驾驶过城门,沉重的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闷响。
陈玄安坐于车厢之内,闭目养神。
他的神念却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铺满了整座靖州城。
一道道修行者的气息,从城中各处升起,如同黑暗中的灯火,牢牢锁定着这辆马车。
这些气息有的来自高耸的望楼,有的藏于鳞次栉比的民居,有的潜伏在幽深的巷道。
每一道气息都充满了警惕与审视。
整座靖州城,此刻仿佛一头屏住呼吸的巨兽,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车驾并未驶向那座象征着权力的州牧府衙。
它穿过戒备森严的街道,一路向北,最终停在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冰封大湖旁。
湖面如镜,被皑皑白雪覆盖,寒风卷着雪粉,在湖上呼啸盘旋。
湖心,一座孤零零的亭子遗世独立。
亭中一点暖光,隐约可见一道身影。
陈玄掀开车帘,飘然下车。
他一步踏出,身形便如鬼魅般越过数十丈的冰面,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亭中。
亭内,石桌上摆着一壶热茶,两个青瓷小杯。
茶水沸腾,白色的水汽在酷寒中升腾,又迅速被风吹散。
靖州星主李玄同正坐在桌边,亲自为他对面的空杯斟满热茶,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剑君,请。”
他抬手示意。
陈玄从容落座,端起茶杯,热气扑面。
他没有饮茶,只是平静地看着李玄同。
李玄同放下茶壶,开门见山。
“若论神通厮杀,我远非剑君对手。”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若我强行执行朝廷命令,与剑君在城中开战,最后的结果,只会是靖州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这非我所愿。”
陈玄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李玄同继续说道:“我与当朝国相李纲大人,曾有同窗之谊。我知晓,李相与剑君并非敌人,甚至可称得上是盟友。”
“于公于私,我都不想与剑君为敌。”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但我身为靖州星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命在身,亦是难违。”
“两难之境,进退维谷。”
陈玄闻言,终于开口。
“你与李纲有旧,我相信。”
他将茶杯凑到唇边,吹了吹热气。
“至于皇命难违,不过是托词罢了。”
“到了你我这般境界,所谓皇命,又有几分约束力?况且大周本身便摇摇欲坠,”
李玄同的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又化为一声轻叹。
他不再纠结于此,而是郑重地从座位上站起,对着陈玄深深一揖。
“所以,玄同今日斗胆,想与剑君立下一个赌约。”
“文斗,而非武斗。”
陈玄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兴趣。
“赌注为何?”
李玄同直起身,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