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我重复一遍,像是记下了,“听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这里,等下一波人来把你魂灯挖了;二是按我说的做,活到明天。”
她抬头看我,眼里有怯,也有光。
“你去城南药铺,找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说‘祁煜让你来的’。他会给你住处和药。”
“那你呢?”她问。
“我?”我扯了扯嘴角,“我还得走一段。”
她咬唇,忽然站起来,朝我伸出手:“我……我可以扶你。”
我笑了,没动。
“你救了我,我不能……”
“你扶不了我。”我打断她,“你这身子,风大点都能吹倒。去吧,别让我白救一场。”
她愣住,手指慢慢收了回去。
我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碎片,塞进她手心:“拿着这个,他若不信,就给他看。”
她低头看着那碎片,像是要把它的形状刻进心里。
“走。”我说,“别回头。”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
“祁煜……”她背对着我,声音很轻,“你梦里的那个人,也戴莲花簪吗?”
我没答。
她没再问,快步朝巷口走去。
月光照在她背上,白衣如雪,莲花簪泛着微光。我看着她走出巷子,身影消失在街角,才缓缓滑坐在地。
小主,
疼得厉害了。
我解开衣领,肩上的伤口已经发黑,边缘泛着青紫。摄魂幡的阴气渗进来了,再不处理,整条右臂都得废。
我从怀里取出风翩翩给的半幅龙脉图,展开一角。图上山川走势清晰,但缺了一块,正好是城西这片。我用指尖蘸血,在空白处画了个点——就是这里,西巷槐树下,有地穴。
不是普通地穴,是龙脉之眼。
难怪那些邪修选这里动手。他们不是冲云溪来的,是冲地脉来的。摄魂幡插进纯祭之体眉心,再引魂灯之火点燃地穴,就能短暂唤醒龙脉躁动,扰乱整个城池风水。
可惜,被我坏了事。
我收起图,靠墙喘息。月光移到脚边,照见我腰间的紫檀木戒。戒面裂了道缝,是刚才震阵时崩的。这戒指能锁龙气,现在裂了,意味着我下次用“借脉一息”时,魂魄离体时间会更短。
但没关系。
云溪已经入局。
她命格纯净,未染情欲,正适合做“五情锁魂局”的纯祭之引。只要她对我动心,日后我魂魄借脉重生时,就能以她为眼,窥百里命格破绽。她越情深,我看得越清。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她低头包扎时的脸。
那种干净的眼神,骗起来真容易。
可就在那一瞬,我胸口忽然一烫。
不是伤,是心口的位置,像被什么烙了一下。
我猛地睁眼,摸向心口——那里什么都没有,可那股热意还在,像是谁隔着时空,轻轻碰了我一下。
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