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天,月亮还是金的。远处有喊声传来,混着哭和笑:“祁煜回来了!”
她没笑,也没哭。她只是把寒霜剑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等了三年的诺言。
忽然,她手腕一紧。
心口那道烙印猛地一烫,像是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她闷哼一声,差点跪下。一股黑气从她喉间窜出,撞上心口的暖流,发出“嗤”的一声,像水浇进油锅。
蛊毒在反扑。
她咬牙撑住,手指掐进剑柄。耳边似乎又响起南宫寒的声音:“清月,听话。”
她猛地摇头,把那声音甩出去。
心口的残念动了,像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脉络。暖流扩散,压住黑气。她喘了口气,站直。
“他在。”她对自己说,“祁煜在。”
她一步步走回剑阁,脚步稳得像铁。推开静室门,墙上挂着一幅旧画——当年祁煜送她的,画上是一片雪原,一个背影背着另一个人,在风雪里走。她一直没挂出来,怕看了心软。
现在她取下画,挂在了正中央。
她盘膝坐下,寒霜剑横在膝上。手抚过剑身,低声说:“等他回来。”
心口微热,像是回应。
门外风起,吹动檐下铁铃。她闭眼,听见自己心跳,和某处地脉的震动,渐渐同频。
她再睁眼时,眼里没了雾。
她知道,从今往后,她不再是为了赎罪而活。
她是为了等他回来而活。
她抬起手,指尖擦过剑锋,一滴血落在上面。
霜纹蔓延,从剑尖爬到剑柄,最后凝成一朵冰莲,稳稳开在血迹之上。
她轻声说:“我信你活着。”
心口那道烙印,轻轻跳了一下。
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