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的报告,让司令部所有高级军官的后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有防备!我们刚进入侦察空域,地面就有信号弹升空!村落里空无一人,但山野间有精准的防空火力!”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就像……就像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冈村宁次挥手让他退下,转向自己的参谋长宫崎周一。
“渗透。”
宫崎周一躬身:“哈伊!已派出三支‘刺’小队,由帝国最优秀的特战军官带队。”
结果来得更快,也更惨烈。
不到六个时辰,其中一支小队仅存的电台兵,用生命发回了最后一条残缺的电文。
“……遇伏……是民兵……陷阱……他们……在等我们……”
电文戛然而止。
被一群扛着锄头和老旧步枪的农民。
在自己精心选择的渗透路线上,被一群农民,像围猎野猪一样,干净利落地围杀了。
冈村宁次站起身。
他觉得自己像一头被关在铁笼里的野兽。
笼子外,那个叫李云龙的泥腿子,正拿着一把钥匙,在他眼前不紧不慢地晃悠,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他知道,外面一定发生了天大的事。
他的独立旅,他的根据地,正在发生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蜕变。
而他,大日本帝国华北方面军的最高司令官,却成了瞎子,成了聋子。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在战场上被正面击溃,更让他感到屈辱。
宫崎周一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份新的战损报告,却不敢递过去。
他看见了冈村宁次布满血丝的双眼。
那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即将焚毁一切的疯狂。
冈村宁次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桌角那套他最心爱的九谷烧茶具上。
那是天皇御赐的。
他走过去,拿起那只描金绘凤的茶壶,端详了片刻。
壶身光洁,映出他自己那张阴沉扭曲的脸。
下一刻。
他手腕一抖,茶壶脱手而出。
紧接着,他猛地抬脚,将整张红木桌案连同那套代表着荣耀与秩序的茶具,一并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