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砚来到黄河与渭水的交汇处。这里的奴隶正在修建一座巨大的水闸,闸门用的是非洲运来的黑檀木,外面裹着层厚厚的铜皮,能抵御水流的冲击。水闸上方,玄道司的术士们正在安装“测水仪”——一个刻着刻度的铜制浮标,能根据水位自动敲响警钟。
“这水闸能调节黄河和渭水的流量,汛期时开闸泄洪,旱季时关闸蓄水。”负责水闸工程的官员介绍道,“术士们还在闸底埋了‘分水符’,能让两河的水流互不干扰,各走各的道。”
李砚看着浮标在水面上轻轻晃动,忽然想起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黄河决堤景象——浑浊的洪水淹没了村庄,百姓们爬到屋顶呼救,尸体顺着水流漂向下游……那景象与眼前的有序形成鲜明对比,让他更加坚定了修河的决心。
“今晚就在工棚歇着。”他对随行的内侍说,“朕要听听黄河夜里的声音。”
入夜后的黄河格外安静,只有水流撞击堤岸的“哗哗”声。李砚躺在铺着干草的工棚里,却没有睡意。脊柱处的龙形秘纹与黄河的地脉共鸣,让他能清晰地“听”到河底的动静:鱼儿在石缝里穿梭,水草在水流中摇摆,还有那枚刚埋下的盘龙玉,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安抚着躁动的河水。
远处的工棚里,奴隶们发出疲惫的鼾声,监工的脚步声时不时从棚外经过,雪线狐在栅栏旁警惕地巡逻。这一切都透着种奇异的安稳,仿佛连黄河都知道,这次的修河工程不同以往,有玄道司的阵法,有万兽的守护,还有这位愿意躺在工棚里听水声的帝王。
第二日清晨,李砚被一阵欢呼声吵醒。原来是上游的引水隧道打通了,第一股黄河水流向河套平原,干涸的土地瞬间泛起湿润的光泽,奴隶们和赶来的百姓都激动地朝着水流跪下,叩拜不止。
“陛下,您看!”老河工指着远处的水流,眼眶通红,“水真的过去了!老奴活了七十岁,还是头回见黄河水这么听话!”
李砚站在高处,看着那股清流在黄土地上蜿蜒,像一条绿色的绸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用不了多久,河套平原就会变成良田,黄土高原就会披上绿装,黄河就会真正成为一条温顺的“母亲河”。
而那些为此付出汗水甚至生命的人——无论是术士、工匠,还是那些被驱使的土着奴隶,都将成为这伟大工程的一部分。或许史书不会记载奴隶的名字,但他们夯下的每一寸土,搬过的每一块石,都将永远留在黄河的堤岸里,与这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一起,见证一个帝国的兴衰与重生。
李砚转身离开工地,脊柱处的龙形秘纹带着黄河的气息,变得更加沉稳。他知道,自己或许成不了大禹那样的神,但只要能让黄河安澜,让百姓安康,这趟河工之行,就值了。而青史留名与否,不过是顺带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