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掰开一只幼崽的眼皮,那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被惊扰到的小动物一般,迅速地收缩成一条细线,隐约还泛着一丝淡淡的蓝光。
“这品种可真是够特殊的啊……”中年人端详着幼崽,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我们按一级保护动物来收购,一只八十块钱,怎么样?”中年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群,面带微笑地说道。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惊叹声,八十块钱在 1984 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可是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啊!
然而,就在大家都为这个价格感到惊讶的时候,乌娜吉却突然一把抱起了柳条筐,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卖!”
“一百!”中年人见状,连忙加价,“这价格都能买三杆新枪了!”
听到这个价格,阿坦布的手已经按在了腰刀上,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显然是被中年人的出价激怒了。
郭春海深知阿坦布是个老猎人,他这是发怒的前兆,于是赶紧上前打圆场:“同志,您别介意,这崽子的娘之前吃过炸药,脑子不太正常……”
“更好!”中年人眼睛一亮,兴奋地打断了郭春海的话,“我们正需要研究这种异常行为的动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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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到一半,中年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讪笑着改口道:“我是说,动物园里有专业的兽医,肯定能治好它的。”
太阳慢慢地爬上了树梢,屯民们这才逐渐散去,留下中年人站在原地,望着乌娜吉和阿坦布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坦布家门前的雪地,原本洁白无瑕,如同银装素裹的世界。然而,此刻却被踩得稀烂,仿佛遭受了一场猛烈的风暴。雪地中,只有郭春海和二愣子还静静地陪着乌娜吉。
少女乌娜吉,此刻正抱着柳条筐,坐在门槛上。她的眼圈红红的,就像袍子上的绣线一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丫头啊,”阿坦布的语气稍微软了一些,“山里的规矩是不能破的……”
“规矩规矩!”乌娜吉突然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猛地爆发了,“您用经血布的时候怎么不说规矩?”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柳条筐里的小家伙,“它们连老鼠都没杀过!”
阿坦布被乌娜吉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郭春海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感叹,这丫头的嘴可真厉害。
这时,郭春海注意到柳条筐里的两只幼崽,它们正紧紧地抱着乌娜吉的手指,轻轻地吮吸着,喉间还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那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凶相?简直就是两只可爱的小猫咪。
时间来到中午,屯里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一辆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阿坦布家门前。车上下来一个采购员,他手里提着一个铁笼子,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沓现金。
乌娜吉一见到采购员,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进了山神庙里,怎么也不肯出来。没办法,交易只能由阿坦布来完成了。
“这是省里的科研项目。”采购员边数着钱边对阿坦布说,“听说苏联那边也在研究动物行为变异呢……”
郭春海心头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重生前的记忆片段,在那段记忆里,1984 年的时候,确实有外国专家在东北地区采集异常动物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