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海一跃而起。三人紧追不舍,熊虽然受伤,但在雪地上的速度依然惊人。追了约莫一里地,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积雪上印着杂乱的足迹。
是伐木场旧址!二愣子气喘吁吁地说。
这里曾是五十年代的伐木营地,如今只剩下几堵残垣断壁和生锈的机械设备。熊的足迹径直通向一个半塌的木屋。郭春海示意大家分散包围,自己则慢慢靠近门口。
木屋里传出沉重的喘息声。郭春海从门缝望去,只见熊正趴在一个角落里,用舌头舔舐后腿的伤口。角落里堆着些破布和干草,墙上挂着个褪色的军绿色挎包,上面印着模糊的红星标志。
最令人惊讶的是,熊面前摆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饭盒,盒子里装着些发霉的饼干。熊用前掌笨拙地扒拉着饭盒,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它在等人...白桦不知何时出现在郭春海身后,这饭盒是有人定期放的。
就在这时,熊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看向门口。它缓缓站起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动作——它抬起右前掌,像人一样挥了挥。
它在打招呼?二愣子瞪大了眼睛。
郭春海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破败的木门。熊没有攻击,反而后退了几步,让出了那个军绿色挎包。白桦小心地走过去,取下挎包。里面是一本发黄的日记本和几张老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苏联军人站在训练场里,身边蹲着一头小熊。最引人注目的是,军人脖子上挂着个铜哨子,而小熊的脖颈上正是现在这头棕熊戴着的金属项圈。
1962年...白桦翻到日记本最后一页,他们撤离时把它放生了。
熊突然发出悲伤的呜咽,用头轻轻蹭着墙上的一个挂钩,那里曾经应该挂着什么。郭春海注意到挂钩下方的木板上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别忘了我。
它记得...郭春海突然明白了,它在等那个人回来。
三人沉默地退出木屋。熊没有追出来,只是趴在角落里,继续舔舐它的伤口。夕阳西下,给破败的伐木场镀上一层金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屯的路上,白桦突然说:我爹提过这个苏联教官,叫伊万。他是少数对中国人友好的。
那熊怎么办?二愣子问,总不能让它继续祸害屯子吧?
郭春海望向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山林:它不是野生的,也不是完全驯化的。我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当晚,郭春海在油灯下仔细翻看那本日记。乌娜吉给孩子喂完奶,凑过来看:写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