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确实是显贵们来的时候。

不过每个包间独立,通道也不互通,所以互相遇不到。

这里的设计是专业人士做的,非常稳妥。”

李达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开口问道:

“你怎么这么熟?常来?”

这话虽简单,却带着李达康一贯的锐利,每一句都在试探对方的虚实。

刚才在赵立春面前他还有所收敛,一出来便原形毕露。

高育良像是没听见似的,只盯着祁同伟手中的茶具,看得目不转睛,仿佛初次见到一般。

祁同伟依然从容,说出来的话却让李达康吃了一惊:

“我了解这里,是因为这山水庄园当初是我和赵瑞龙一起做的。

设计阶段都是我把关,虽然现在我已经退出,但一切我都清楚。

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李达康听得一愣。

李达康难以置信地看着祁同伟,并非因为那个答案本身,而是因为对方出人意料的坦诚——这种坦诚令他心生不安。

要知道,李达康此前一直将祁同伟视为对手。

虽这么说或许有些过分,但不可否认,两人之间确实存在某种程度的对立。

此刻祁同伟突然推心置腹,反而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他凝视祁同伟良久,才缓缓开口:“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我们的交情还没到这一步。”

李达康的警惕不无道理。

在他心里,如今的祁同伟已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毕竟对方现在足以牵制省里每个重要人物和部门。

这样突如其来的交底,总让人觉得不真实。

祁同伟不疾不徐地为李达康斟茶,解释道:“事情很简单。

我不过是违规,并未违法。

这里面的分寸,我把握得很清楚。

如果我不说,绝不会有人察觉。

至于为何特意告知——”他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意,“自从我们一同从老书记家走出来,就是同舟共济的关系了。

达康书记,事到如今又何必隐瞒?”

祁同伟说得云淡风轻,可在李达康听来,每个字都暗藏机锋。

小主,

他抿了口茶,转向旁边的高育良抱怨:“你这徒弟说话怎么总带着吓唬人的劲儿?突然来这么一出。

你们平时也这样打哑谜?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原委?”

见李达康难得露出窘态,高育良不禁笑出声。

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每次看到老对手吃瘪都格外愉快。

他们多年来既相互制衡又彼此默契,早已形成这种特殊的相处模式。

高育良此刻已然领会祁同伟的用意,含笑回应:“情况我都清楚。

让同伟退股本就是我坚持的。

这种事可大可小,总不能给人留下把柄——至少现在不行。”

听到这番话,李达康愈发困惑。

此刻的氛围,仿佛在直面另一个自己。

他太了解自己这类人了——就像眼前的高育良,明明洞悉一切关窍却从不点破。

但高育良却有意放任,由着他去。

只要达成自己的目标,有些事不妨装作看不见。

此时的高育良心知肚明。

他让祁同伟与赵瑞龙往来,却又在关键处设限。

一切正如他本人的作风。

李达康狐疑地看向二人,开口问道: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沙瑞金这次针对的是赵瑞龙?

所以提前退股,趁着大风厂和山水庄园出问题,

赶紧抽身自保?

让我李达康当这个冤大头,垫钱给大风厂?

你们师徒俩可真是好算计,用我们京州的财政,

替你们擦屁股,真有你们的。”

说到这儿,李达康语气里透出几分怒气。

眼下对他而言,最要紧的是处理大风厂的事,

这直接关系他的前途。

大风厂数千工人靠它养老,如此规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