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京州已经出了四千五百万,却仍没解决,

局面依旧僵持。

一听说祁同伟背后也有股份,

他终究没忍住发了火。

不过这副模样,高育良再熟悉不过——

全是装的。

李达康了解高育良,

高育良同样也了解他。

李达康会真这么失控?可笑。

某种程度上,李达康情绪比他更稳,

只不过会在特定场合,用特定情绪表态罢了。

高育良没有开口,只静静看着二人。

他知道,祁同伟一定会还击。

“达康书记,这话我可不敢认同。

说什么用你的钱擦屁股?山水集团和大风厂的纠纷,

法院早有判决。

这件事到哪儿都是大风厂理亏。

他们闹事,政府就得花钱摆平?

还不是因为陈岩石的关系?

现在谈的根本不是工 益,

而是陈岩石和沙瑞金的关系,您看准了这一点,

才肯出这个钱。

这话就算当着陈岩石的面,

我也说过。

您不用瞪我,

这事我有发言权。

赵东来被摊派的那笔钱,来自 基金,

那是我省厅的经费。

在一定程度上,您根本没权动用。”

我没有计较,不代表我心里不清楚。

达康书记,你给沙书记面子,这一点我明白。

但您不能拿别人的大方来做人情吧?

这件事,办得并不地道。

再说,这怎么能算是给人擦屁股呢?

大风厂的问题,责任在谁身上?

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今天这话,不管在什么场合,我都敢说。

相比之下,您敢吗?我不信。

李达康一时目瞪口呆。

祁同伟这个武夫,竟然干起了文官的活儿,一番话把他顶得哑口无言。

他脸上的表情从愤慨渐渐转为尴尬。

这时高育良才开口:“达康,没想到吧?同伟可不惯着你。

这小子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以前在你面前那么顺从,是惦记你手里那张票。

现在这才是真实的他——滑头得很。

不过你也别在意,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你是想试探他,现在目的达到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点玩火 的味道?”

说到这儿,高育良忍不住大笑起来。

只要能让李达康吃瘪,就是他最开心的事。

李达康仍带着一丝不解的神情看了看祁同伟,随后向高育良抱怨:“高育良,你这个大学教授当的,教出来的就这水平?一个祁同伟,一个侯亮平,没一个干净的。

你呀,这辈子就毁在这俩人手里了。”

祁同伟正要说话,高育良先开口:“李达康啊李达康,你这是把别人当傻子耍呢。

你以为祁同伟看不出你在试探?他是借着你试探的机会,反过来恶心你呢。”他转向祁同伟:“同伟,我问你,我当年在政治课上讲过,如果有人假装生气跟你理论,你该怎么办?”

祁同伟头也不抬,下意识回答:“把他当傻子,自己也装傻子。

骂一顿就完事,不骂白不骂。”

话音一落,祁同伟和高育良对视一眼,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