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罗中士停下脚步,拳头紧握,指甲掐进了掌心。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他猛地扭过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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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冷血,而是他深知,停下来救助这几个重伤员,很可能让整支队伍被后面追上来的德军咬住,全军覆没。他必须为还活着的人负责。

他们留下了身上最后一点肮脏的绷带和几乎空了的水壶,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身后,是那些伤兵绝望的咒骂和哭泣声,以及越来越近的德军枪声。

这些残酷的后卫战斗,像一道不断流血的伤口,拖缓着德军的步伐,却也吞噬着无数法军士兵的生命。许多担任后卫任务的部队,在达成迟滞使命后,自身也陷入重围,战至最后一人,或被击溃打散,沦为新的溃兵,甚至被俘。

艾琳默默地走着,搀扶着露西尔。她的耳朵里不仅有自己的耳鸣,似乎也永久性地萦绕起了那些后卫战中的枪声、爆炸声和惨叫声。她亲眼看到了那些被遗弃的、注定牺牲的部队的最后一搏,看到了军官们明知是死也必须执行命令的绝望,看到了伤兵被再次遗弃时的彻底崩溃。

战争的面目,在她眼中变得更加狰狞和真实。它不仅仅是冲锋和溃败,更是这种冷酷的、系统性的牺牲——为了所谓的“大局”,无数个体被无情地填入死亡的熔炉。

她们这支小小的队伍,如同惊涛骇浪中侥幸逃出漩涡的一叶扁舟,踩着无数同伴的牺牲,在军官们近乎偏执的催促下,向着默兹河的方向,艰难地、负罪地、挣扎求存地移动着。每一次身后的枪声响起,都像是在催促他们: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要辜负了用生命为他们换取时间的那些人。

默兹河,那条希望之河,似乎也流淌着后方战友的鲜血,变得沉重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