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一人,缓步向前,走到了两军对垒的空地中央,对着如同凶神下凡般的鲁魁,从容地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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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寨主,久仰‘黑旋风’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威风凛凛,气概非凡!”
林可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和开场白,让原本喧嚣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不少。
土匪们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子是吓傻了?还是脑子有问题?没见过死到临头还这么客气拍马屁的。
鲁魁也是一愣,铜铃大眼眨了眨,凶悍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打家劫舍十几年,遇到过跪地求饶的,遇到过拼死反抗的,也遇到过试图用背景吓唬他的,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彬彬有礼,上来就夸他的。
这让他蓄满力准备砍杀的势头,莫名地泄了几分。
“呃……”鲁魁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了句,“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见!”
林可笑容不变,仿佛没听到他刚才那些污言秽语,继续说道:“鲁寨主威震黑风山,麾下兵强马壮,晚辈心中一向是佩服的。不过,在鲁寨主下令动手之前,晚辈有几个小小的疑问,或者说,想跟寨主您,还有诸位好汉,算几笔小账,不知寨主可否拨冗一听?”
“算账?”鲁魁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他晃了晃巨大的脑袋,板斧指向林可,“小子,你他娘的到底想说什么?死到临头还算什么账?爷爷的规矩就是王法!”
“寨主息怒。”林可依旧不慌不忙,“晚辈要算的这笔账,非同小可,它直接关系到黑风寨上下几百号兄弟未来的饭碗,是吃香喝辣,还是……朝不保夕。甚至,可能关系到诸位的身家性命。”
这话一出,不仅鲁魁皱起了眉头,他身后的那些小头目和土匪们也骚动起来。关系到饭碗和性命?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放你娘的狗屁!”鲁魁身边一个瘦高个、眼神阴鸷的二当家厉声喝道,“大哥,别听这小子胡言乱语,拖延时间!直接动手抢了便是!”
林可目光扫过那二当家,心中记下,随即又看向鲁魁,语气诚恳:“鲁寨主,您是做大事的人,想必明白‘谋定而后动’的道理。听完晚辈这几笔账,若您觉得是胡说八道,再动手不迟。届时,晚辈引颈就戮,绝无怨言。但若晚辈所言,有几分道理,听一听,对黑风寨有百利而无一害。您稳坐钓鱼台,还怕我们这区区几十人跑了不成?”
鲁魁看着林可镇定自若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这边上百号人马,确实优势在我。他生性虽然粗豪,但能做到一寨之主,也并非全然无脑。林可的话,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好!”鲁魁大手一挥,声如闷雷,“爷爷我今天就听听,你能算出什么花来!要是敢戏弄爷爷,待会儿就把你剁碎了喂狼!”
林可心中一定,知道第一步成功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相对安静下来的战场。
“这第一笔账,叫做 ‘成本账’。”林可伸出第一根手指,目光扫过众土匪,“鲁寨主,诸位好汉,你们今天倾巢而出,一百多位兄弟在此设伏。这人吃马嚼,来回奔波消耗的体力精力,都是成本吧?还有这兵刃,”他指了指土匪们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砍卷了刃,崩了口子,修补更换,是不是也得花钱?”
土匪们有的点头,有的不明所以,但开始觉得这小子说的好像有点门道。
“好,我们再看收益。”林可指向自己身后的镖车,“我们这趟镖,主要是护送一份官府文书,值钱的是这份责任和信誉,本身并不值多少金银。车上还有一些我们自己备的干粮、药材和少量备用兵器。敢问鲁寨主,赵虎请你们出手,许诺了多少银钱?一千两?两千两?”
鲁魁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但表情默认了这个范围。
“好,就算他赵虎大方,给了三千两!”林可故意夸大数字,“三千两银子,听起来不少。但请鲁寨主掰着手指算算,就算您一人独拿一半,剩下一千五百两,分给您手下这一百多位兄弟,每人能分到多少?十两?十五两?”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为了这区区十几两银子,就让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来跟我们威远镖局几十号经验丰富的镖师拼命!鲁寨主,您觉得这买卖,真的划算吗?诸位好汉,你们觉得自己的命,就只值这十几两银子吗?”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土匪中引起了波澜。不少土匪开始低头盘算,交头接耳,脸上的狂热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迟疑和思索。是啊,拼命一场,才分十几两?好像……是不太划算?
那二当家见状,立刻喊道:“兄弟们别听他蛊惑!抢了镖车,里面的东西也是我们的!”
林可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嘲讽:“这位当家的说得轻巧!且不说我们镖车里有几两油水,就算有,分到每个人手里又能有多少?为了这点不确定的收益,赌上性命,这就是您为兄弟们谋的出路?这叫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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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被噎得脸色涨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