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忽然在株珊瑚的缝隙里,发现了块小小的木牌,刻着 “苏” 字 —— 是苏衍爹娘的牌位,被混沌气侵蚀得只剩个轮廓。
“他爹娘…… 是被混沌气害死的。” 凤辞的声音很轻,银线在牌位上缠了个小小的平安结,“他恨的不是我娘,是没能保护爹娘的自己。”
苏衍醒来时,船已经驶出了珊瑚林。他望着渐渐远去的猩红珊瑚柱,忽然从怀里掏出个药瓶:“这是还魂露…… 当年凤后留给我师父的,说‘若有天盛渔村的人来,就把它交出去’。”
药瓶里的液体是金红色的,像凤凰花的汁,又像清浊玉渗出的水。凤辞的银纹在靠近药瓶时,忽然变得莹润,那些被混沌气侵蚀的淡痕,竟淡了许多。
“还魂露……” 李逍遥的手有些发颤,他想起爹日记里画的小像,凤后坐在盛渔村的门槛上,手里拿着个一模一样的药瓶。
“它能修复凤族的银纹,” 苏衍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但也能唤醒珊瑚林里的凤印之力 —— 那里藏着混沌气的源头,是座被封印的‘浊海眼’。”
船行至蓬莱码头时,夕阳正将海水染成金红。李逍遥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仙山,忽然握紧了凤辞的手。他知道,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 —— 浊海眼的封印,珊瑚林的秘密,还有那些藏在凤后和爹过往里的遗憾,都等着被揭开。
但此刻,看着手里的还魂露在夕阳里泛光,看着凤辞耳后渐渐恢复莹润的银纹,看着小蛮举着海珠在船头欢呼,他忽然觉得那些沉重的过往,都变成了脚下的浪,推着他们往该去的地方走。
就像珊瑚林里的凤印之力,就像盛渔村的护族纹,就像此刻交握的手 —— 真正的力量,从来都不是恨,是哪怕知道前路有浊海眼,有解不开的结,还愿意带着过往的遗憾,一步步往前走。
蓬莱的码头越来越近,岸边的珊瑚礁在夕阳里亮得像堆碎金。李逍遥忽然想起个事,从怀里掏出那对合在一起的香囊:“到了蓬莱,得绣个‘珊瑚凤凰’的帕子,比你娘绣的浪花纹更艳。”
凤辞的银线在香囊上打了个结,打得是 “同心结”:“还要加上狼崽,让它叼着颗珊瑚珠。”
海浪拍着船板,像在应和他们的话。远处的蓬莱仙山传来钟鸣,清越得像凤后的啼鸣,仿佛在说:
终于来了。那些藏在珊瑚影里的真相,那些等了二十年的还魂露,那些刻在骨头上的爱恨,都该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