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的珊瑚宫建在海底石窟里,宫墙是用千年珊瑚砌的,红得像凝固的血。

李逍遥踩着珊瑚铺就的台阶往里走,每一步都发出 “咯吱” 的轻响,像踩在碎骨上。宫灯是用巨大的海螺壳做的,里面燃着鲛人油,光透过螺壳上的花纹,在地上投出无数凤凰的影子,与盛渔村绣房梁上的护族纹一模一样。

“师父就在里面。” 苏衍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伤还没好,脸色苍白得像珊瑚宫里的白珊瑚,“他说,只有凤族的银纹能打开‘镇海阁’的门。”

珊瑚宫的最深处,果然有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只展翅的凤凰,嘴里衔着颗明珠,正是凤印的模样。凤辞的指尖刚碰到凤凰的眼睛,耳后的银纹就亮得灼人,石门发出 “轰隆” 的巨响,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带着咸腥的寒气扑面而来,里面的石壁上,竟嵌着块巨大的清浊玉,玉身的纹路比他们带来的三块加起来还要清晰,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 是凤后的血。

“这是‘母玉’。” 苏衍的师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珊瑚杖走出来,杖头的明珠与石门上的凤凰衔珠一般无二,“当年凤后用凤印和母玉,才封住了浊海眼。”

老者指着母玉下方的水潭,潭水黑得像墨,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珊瑚虫,每个虫眼里都闪着红光,像无数只盯着他们的眼睛。“浊海眼就在潭底,是混沌气的源头。当年凤后封印它时,把凤印的一半灵力注入了母玉,另一半……” 他顿了顿,看向凤辞怀里的凤印,“在你手里。”

凤辞的银线忽然缠上母玉,银线与玉纹相触的瞬间,石壁上浮现出凤后的影像:她穿着凤族的祭服,跪在母玉前,手里的凤印正在发光,苏衍的师父举着清浊玉站在旁边,脸上满是凝重。

“若有天我不在了,” 影像里的凤后声音很轻,银纹在祭服的映衬下亮得像团火,“让凤印的传人带着清浊玉来,用‘凤血祭’加固封印。只是这祭礼……” 她忽然看向苏衍的师父,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会耗损凤族的血脉。”

“娘!” 凤辞的声音发颤,她看见影像里的凤后割破指尖,将血滴在母玉上,母玉瞬间爆发出金红色的光,潭底传来震耳的嘶吼,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挣扎,“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影像随着母玉的光芒渐弱慢慢消散,只留下句清晰的话:“…… 凤印与人心,缺一不可……”

就在这时,潭水忽然剧烈翻涌起来,黑色的浪涛拍打着石壁,嵌在石壁上的母玉开始出现裂纹,裂缝里渗出暗紫色的混沌气,与锁妖塔底的气息一模一样。

“浊海眼要破封了!” 苏衍的师父举起珊瑚杖,杖头的明珠发出强光,暂时压住了翻涌的浪涛,“疤脸虽然死了,但他用血肉养的黑花,已经把混沌气送进了潭底!”

李逍遥握紧铁剑,剑穗上的凤凰结在混沌气的影响下绷得笔直:“凤血祭…… 到底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