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辞醒来时，盛渔村的凤凰花正落得满地绯红。

她摸向耳后，那里平平滑滑，再没有银纹发烫的灼感，指尖划过的皮肤像普通的渔家女，带着海风晒出的薄茧。绣房的窗台上，那盆从蓬莱带回的珊瑚草开得正艳，红得像她曾经的银纹，只是此刻凑近了，再闻不到混沌气的腥甜，只有海水的咸。

“醒了？” 李逍遥端着蛤蜊汤进来，碗边烫得他直搓手，“苏衍说你得喝三碗，才能补回耗损的血气。”

凤辞接过汤碗，指尖刚碰到瓷碗，忽然 “咦” 了一声 —— 碗底的青花纹在她眼里竟泛着极淡的金光，像被清浊玉照过似的。她再看向绣架上的嫁衣，凤凰的尾羽间，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粒，是她从前从未见过的。

“怎么了？” 李逍遥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嫁衣，“针脚歪了？”

“不是。” 凤辞的指尖拂过光粒，它们竟顺着她的指尖流动，像群温顺的萤火虫，“我好像…… 能看见灵气了。”

小蛮举着海珠冲进来，珠子里的狼崽影子旁，多了个透明的小人，正围着影子转圈 —— 是凤辞失去银纹后，新觉醒的 “灵视”，能看见附着在物件上的微弱灵力。

“苏先生说这是‘返璞’！” 小蛮把海珠往凤辞眼前凑，“他今早坐船来，说蓬莱的珊瑚草有异动，根须往海底扎得比以前深三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李逍遥忽然想起在珊瑚宫，母玉上的裂纹 —— 当时只顾着救凤辞，没细看裂纹里除了混沌气，是否还藏着别的东西。他摸出爹的日记，翻到最后几页，有张被海水泡得发皱的画，画着个海底石窟，窟顶的形状与珊瑚宫的母玉轮廓吻合，只是石窟中央，多了个小小的狼头图腾。

“这是…… 爹画的？” 凤辞的指尖划过狼头图腾，光粒忽然聚集在图腾的眼睛处，形成两个小小的光点，“这图腾…… 与盛渔村老槐树的年轮能对上！”

三人冲到老槐树下，李逍遥用铁剑撬开树根处的泥土，果然露出块青石板，上面的狼头图腾与日记里的画一模一样，只是图腾的嘴巴里，嵌着块小小的玉片，质地与清浊玉相似，却泛着淡淡的灰 —— 是混沌气残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