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灌进来,裹着他含糊的声音:“咸的...是眼泪。

苦的...是委屈。“他闭了闭眼,喉结动了动,”但最后回甘的那口——“睁开眼时,目光像把钝刀,”是你还记得怎么饿。“

小石头的喉结滚了滚。

他想起那天村里施粥棚起火前,哑娃拽着他衣角,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星子:“哥哥,我能再喝一碗吗?”他当时冷着脸说“软骨头不配活着”,可转身时自己也蹲在墙角,把冻僵的手指塞进嘴里啃——不是不饿,是怕一吃饱,就举不动那把从火场里捡来的刀。

“你说忘了恨,可你连恨谁都没想清楚。”陆远的声音突然近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小石头面前,掌心的金焰没入少年后颈,像团温水。

没有香气,没有光尘,只有温度顺着血脉往上爬,爬过心脏,爬过眼眶。

小石头膝盖一软,跪在泥水里。

他想起母亲的锅,想起她总把跳得最欢的锅盖按回去,说“饭要热着吃,人才不会凉”;想起哑娃的碗底总沾着最后一粒米,用舌头舔得干干净净;想起自己举着刀冲进施粥棚时,那些抢饭的人眼里,和他现在一样,全是红的。

“我...我不想忘记她...”他嘶吼着,眼泪砸在泥里,“可我怕吃饱了,就再也提不起刀!”

陆远蹲下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金焰顺着接触的皮肤蔓延,在两人之间织出张暖网。“我不逼你原谅,也不劝你放下。”他声音哑得像砂纸,“但我请你记住——你想报仇,是因为你还记得疼;你想杀人,是因为你还在乎。

可如果你连饿都感觉不到...“他顿了顿,”那你砍下的每一刀,都是替别人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