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比草纸低,质比黄纸好”,依稀回想起方才那汉子叫卖的话语,虞南风神色猛地一滞。
“这.......”
他猛地掀开车帘,动作之急,连袖口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都浑然不觉。
只见那发传单的汉子正懒散地倚在墙根,见无人问津,索性将手中纸张随手一抛,看着漫天飞舞的白纸,还发出“嘿嘿”的笑容。
雪白的纸页如蝶纷飞,有的被风吹卷上半空,有的飘落在地,被过往车马无情碾过,甚至沾了尘土,沦为孩童手中的玩物。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虞南风胸口剧烈起伏,苍老的手指死死攥住车帘,指节泛白。他嘴唇颤抖,喉间滚出几声近乎痛惜的喘息,随即猛地转向车夫,嗓音嘶哑:
“福贵!”
“快!调转车头,去中书省!立刻!!”
马蹄声急促如雷,车轮碾过青石长街,直奔皇城。
中书省衙署内,萧靖远正伏案批阅文书,忽闻虞南风到访,手中朱笔一顿,墨汁险些溅落。
他匆忙起身相迎,却见这位素来从容的老人面色涨红,呼吸急促,连衣襟都因匆忙而略显凌乱。
“虞公?您何时从阳洛回来的?”萧靖远惊诧道。
萧靖远连忙扶着老人坐下,又亲自奉上茶水.......
片刻后......
虞南风重重喘息两下,勉强平复心绪,嗓音却仍带着颤抖:“今日.......方归。
阳洛弘文馆的两年光阴,并未消磨虞南风的刚直。
这位年迈的老臣因陛下体恤,得以在阳洛静养,然而酷暑难耐,他终究还是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