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厉害!”老太立刻提高了声音,眼里闪着光,“他能在木头上雕出花儿来,那床架上的牡丹,跟真的一样……后来……后来他被抓去修炮楼,就再也没回来……”
屋里的空气一下子静了,煤球炉的火苗“噼啪”响了两声,像是在替老人叹气。叶辰想起雷振庭说过,民国那阵子,不少手艺人被强征去做苦力,十有八九都没回来。
“这锁……”老太摩挲着锁身上的花纹,“我藏在发髻里带回来的,后来住的地方被炸了,我扒着瓦砾堆找了三天,以为丢了……没想到……”她低头看着银锁,忽然笑了,“他总说,好东西有灵性,丢不了……真没骗我……”
许大茂悄悄退到门口,眼圈有点红。他想起自己爹走得早,妈一个人拉扯他长大,总说“日子再难,也得攥着点念想”,以前不懂,现在看着老太手里的银锁,突然明白了——那不是锁,是念想,是能让人在苦日子里撑下去的精气神。
“太奶奶,”小槐花忽然拿起银锁,小心翼翼地挂在自己脖子上,“这样它就不会再丢啦!我帮您看着!”
老太被她逗笑了,拍着她的头说:“鬼丫头……等你嫁人了,太奶奶就把它送给你……”
“我才不嫁人!”小槐花噘着嘴,往叶辰怀里缩了缩,“我要跟叶叔叔学修木头,跟太爷爷一样厉害!”
叶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暖烘烘地裹住了。他看着老太手里的银锁,又看了看院里新抽的槐树叶,突然觉得,这失而复得的物件,就像这老院儿里的日子,看似磕磕绊绊,却总在不经意间,把最珍贵的东西悄悄留下。
中午,秦淮茹端来碗炖得烂烂的鸡汤,香气漫了满屋子。“我妈说,喝这个补骨头。”她把碗放在炕桌上,看见那把银锁,眼睛亮了,“这就是您说的那把锁?真好看。”
“好看吧?”老太的语气里带着点得意,“他打这锁的时候,磨了整整七天,手上磨出的泡,比这锁上的花儿还多。”她忽然指着锁身上的一个小缺口,“这里……是那年逃难,被枪子儿擦到的,我以为要断了,没想到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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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太奶奶一样结实!”小槐花抢着说,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老太,“太奶奶吃,吃了就更结实了。”
老太笑得合不拢嘴,颤巍巍地接过鸡腿,却又塞回小槐花嘴里:“你吃,你吃了长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