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功没说话，掏出本子记着，末了问：“要是政府帮你们建网箱，联系水产研究所的人来指导，你们愿意干吗？”

李四海眼睛亮了亮，又暗下去：“肖书记，这话我们听多了……”

“你看我做就是。”肖承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月后，我再来你这船上看。”

在合浦老街的走私窝点旧址，他指着墙上“严厉打击走私”的标语，问随行的公安局长：“这地方上个月还在交易，为啥抓了两回还能死灰复燃？”

局长支支吾吾：“主要是……涉案人员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就把‘全身’拆开查。”肖承功声音冷了些，“谁通风报信，谁收了好处，一查到底。查不清楚，你这个局长，就别干了。”

一个半月后，市政府常务会议上，肖承功推来一叠文件——《合浦市公职人员KPI考核系统细则》。

“各位，”他点开投影仪，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指标，“招商引资、信访办结率、民生项目进度……全量化。

每月公示，年底排名，末位的，要么调岗，要么培训。”

财政局长忍不住插言：“肖书记，这会不会太……死板？有些工作不好量化啊。”

“不好量化，说明没抓到点子上。”肖承功翻到下一页，“比如信访，群众反映的问题，三天内必须有回应，半个月内必须有结果——这怎么不能量化？

再比如缉私，每月查获的走私案值、涉案人员处理率，都是硬数据。”

他抬眼扫过众人，“我要的不是表格，是实实在在的事。干得好的，奖；干不好的，让贤。”

会议结束没三天，合浦招商局炸开了锅——双龙汽车的CEO带着团队直飞合浦，签约仪式上，朴理事长很客气(肖承浩的企业)握着肖承功的手笑：“肖书记在万盛区搞新能源产业园时，我们总部就想合作。合浦的深水港和区位优势，配得上我们的研发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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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复兴投资集团的货柜码头项目、港城神龙浦项的特种钢铁基地接连落地。

签约那天，张启明私下跟人嘀咕：“这肖书记，是带了‘财神爷’来的？”

第三个月的政法系统会议上，肖承功面前摆着一份名单——公检法系统里涉嫌包庇走私、充当“保护伞”的49人。

“这些人，”他声音沉沉的，“今天全部停职接受调查。空缺的岗位，从全省政法系统抽调骨干填补，下午就到位。”

政法委书记脸色发白：“肖书记，这么大动作，会不会……”

“会让合浦的天干净点。”肖承功打断他，“扫黑除恶不是喊口号，先把‘保护伞’连根拔了，黑恶势力才没地方躲。”

会后，肖承功带着新班子去了宝安。在安保投资集团总部，他指着合浦的规划图：“我们有深水港，有钢铁基地，缺的是高新技术。

你们的研发中心要是落地，合浦给最优惠的土地政策，员工子女入学、医疗全保障。”

宝安半导体和欧泊通讯的负责人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想起他在贺兰山搞光伏扶贫时的韧劲，笑了：“肖书记的账，算得清，也做得实。我们可以谈谈。”

回程的车上，秘书看着肖承功在笔记本上写“产城融合：高校分校+企业研发+港口物流”，忍不住问：“书记，您这节奏，会不会太快了？”

肖承功望着窗外掠过的海岸线，嘴角扬起一点弧度：“合浦等不起了。”

夜色渐深时，肖承功的车路过市政府家属院，他忽然让司机停一下。

隔着车窗，能看到张启明家的灯还亮着——据说这位老主任正连夜研究KPI考核细则，准备给分管的招商局加把劲。

肖承功笑了笑，吩咐司机：“回办公室，把和中大的合作方案再改改。”

合浦的风，似乎从这天起，带上了点不一样的劲。